分卷閲讀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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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徹底確立第一世家的位置,是在三十七年前。鍾家覆滅,則是五十四年前的事。鍾氏覆滅後,天下有長達十年的混亂期,許多史實就是在那時湮滅的。
“在混亂的第十年,沈淵渟作為沈氏家主帶領沈氏步步為營,用了七年確立了琅琊沈氏如今的地位,此為大背景。”阿藍説的這些,虞長樂只知道個大概,沒有確切的年份概念。這樣一説,虞長樂才反應過來,在他出生的十六年前琅琊沈氏才確立了第一世家的地位,這個第一世家確實是太新了。
“鍾氏原本不會這麼快走上末路。”阿藍敍述這段舊事,語氣裏沒有任何情/彩,“原本雖已在走下坡路,但畢竟底藴還在。且當時的鍾家主也有心改變,清理風氣,其兩個兒子也異常優秀。”虞長樂會意:“就是那鍾氏雙子?”
“是。哥哥名為鍾憶,弟弟名仲愷。鍾憶潛心修煉,不問世事;弟仲愷則為鍾氏少主,廣豪傑。且二人從無沾染紈絝習氣,被並稱‘雙璧’,外界視其為振興鍾氏的希望。”阿藍頓了下。
一直到這裏,故事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
虞長樂不問道:“那後來呢?”阿藍眼中浮出一絲譏嘲和憐憫:“後來,先是老鍾家主忽染急病,醒來後記憶竟時好時壞,無法料理事務。仲愷尚且年輕,臨時做了家主;卻基太淺,無法服眾。
“僅僅如此尚且有轉圜餘地,然而在一年後的世家盛會上,鍾憶卻不知為何當眾走火入魔,使盛會成了屠戮之典。此事傳出,天下震驚。
“據説鍾憶在這之前就有過一次心魔入體,屠戮一事出,便瞞不住了。後來鍾憶似乎是自刎而亡了。”一個天才卻傳出這等醜事,落得個自殺收場。虞長樂一時失語,道:“未免……太倒黴了。”不知該説是前幾代的報應都集中在了鍾氏最末一代還是如何,鍾家這一老一小當真十分倒黴,衰落速度堪比星過空。
“還有更倒黴的。”阿藍道,“仲愷也許是受打擊過大,在之後幾月的某次除魔中失了手,連同他帶的幾個手下一起全軍覆沒。
“他身為家主,除魔本不該親自動手,但當時鍾家上下一片混亂,治下請願遞上來竟無人去領。仲愷才親自出馬,人手還沒帶夠。他一死後,鍾家直接土崩瓦解,先是分裂各自為政,後徹底覆滅。”真是倒黴得不知該如何形容了。一任家主在除魔中喪生,不説舉世罕見,至少也能作為談資新奇一陣了。
“相比起來,沈家是好運過了頭。”阿藍語調中的諷刺不加掩飾,“你可知,當時提出要殺那兩隻大妖取魂的門生是誰?”虞長樂搖頭。
阿藍道:“此子名為沈厭。”
“沈厭?!”虞長樂猛然失聲道,又意識到現在是晚上,只得壓低了聲音,心臟怦怦跳得厲害,“那不就是沈家主沈淵渟嗎?”
“當年許多世家子弟都在秀榮鍾氏求學,那時候沈家還是琅琊當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青州和幷州接壤,沈厭拜入鍾氏做門生,再正常不過了。”虞長樂皺眉,道:“這位沈家主的子……似乎有些偏。”
“偏”都是很委婉的説辭了。
“那是沈厭還不足二十歲。”阿藍説了一句,聽起來像在為沈淵渟辯白,但語氣裏含着微妙的諷刺:才不足二十歲,就已經有這樣的思想。
“那時門生都唯鍾氏雙子馬首是瞻,沈厭如此出挑受青眼,就是因為他對鍾憶的敬仰可説到了狂熱的地步。”阿藍的語調更譏諷了,“誰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鍾氏雙子早已隕落,他卻做了天下世家之首。”阿藍説完了,轉過身道:“時候不早了,快睡。”
“嗯……”虞長樂聽了這一場過往風雲,卻反而睡得很香甜。一夜無夢,好似冥冥之中有母親在庇佑着他一般。
*正月初一,雲銷雪霽。雪已停了,金的陽光照着積雪,燦燦光明。
院子的雪中落滿了紅的鞭炮紙,有一股喜氣洋洋之態。虞長樂起個大早,把敖宴和沈明華都拖出來:“走走走,我們去給先生們拜年!”章自華先生有家室,已經回家了。但六桃先生和浣紗先生還留在書院,現在應該在明志殿。
去明志殿的途中有一大片梅林。紅梅映雪,晶瑩可愛。
“人間離別易歲時,只梅枝,勿相思。”沈明華晃着摺扇慨道。他別的不會,風雅事物是一套一套的,可惜不受他爹待見。①虞長樂道走在梅林中,地上有點點紅瓣,鼻端有清香撲鼻,只是踩雪的聲音格外刺耳:“誰走得這麼急?小聲點。”靈脩者踩雪,若非像之前敖宴那樣是刻意讓他聽到的,此外都很輕盈,所謂“踏雪無痕”。
敖宴看他,神從容。虞長樂轉向沈明華,沈明華無辜道:“這梅花這麼好看,我怎麼捨得打擾它?”三人都停了下來,踩雪聲還在繼續,格外明顯。
咔嚓、咔嚓。
虞長樂望向聲源,目光一凜。幾叢梅樹遮掩之後,忽然躥出個人影。
“誰?!”敖宴無恙劍錚然出鞘,鎏金折着光,璀璨奪目。
虞長樂道:“等等……”這好像不是靈脩者!
只見一個褐衣裳的男子撲通一聲跪在三人面前,抬起頭,出一張凍得黑紅的臉,悽然道:“仙人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