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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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當年的盛大和巍峨,在它們面前,任何人和妖都會顯得渺小。
“沈厭……會藏在哪裏?”虞長樂低聲道。
在高空處看着這一切,他心底前所未有的冷靜。這時候他忽然冒出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在這件事結束之後,他有些話想要對敖宴説……
但眼下,他翹了下嘴角,很快又冷了下來。
藍龍的遊動迅猛,虞長樂的眼睛則連一個角落都不放過。忽而,他神一凜,道:“在那!”在仙府山的最高峯上,一個天台般的平台建築上,畫着一個巨大的血陣!
這血陣還沒有完成,但已初具形狀,只留了陣中心的細節還未填充。白玉石台與猙獰血紅的對比格外鮮明,而聖潔和惡並存。它的圖案,像極了赤鬼城底下的那一個血陣。
原形的血陣猶如一隻巨大的猩紅眼睛,窺視着天穹。
彷彿早有預謀,在龍炎衝向玉台的同時,一道身影也閃了出來,靈光大盛擋下了火焰!
鍾憶的身形飄然出現在了蔚藍的盛大火焰之中,衣袂翩飛,面無表情。
第一擊過後,兩方都因衝力而後退,皆落在玉台兩側遙遙相對。敖宴化作人形,與虞長樂並肩而立,兩雙眼睛都盯着對面。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你們還是找來了。”沈厭的聲音從鍾憶背後傳來。聽不出情緒,但已經沒有了那種一聽便知是養尊處優的上位者的音質,十分沙啞。
他輕笑了幾聲,竟有一絲夜梟般令人戰慄的幽暗,“明華……還是讓你們過來了。”他聽起來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而他身前的鐘憶低眉垂目,冷如雕塑。
沈淵渟從鍾憶身後走了出來。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就連虞長樂都忍不住輕輕了口氣。
這幅尊容,實在已經不能説是體面了。甚至,充滿了似人而又非人的詭異。
他的面貌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因為失血而蒼白了不少,一雙眼眸依舊幽暗不見底。但沈淵渟的穿着已經十分狼狽,處處是灰塵和血污,讓虞長樂想起了他曾經被追殺、剛剛從赤鬼城裏逃出來的模樣。
那時沈厭九死一生,萬念俱灰,只剩仇恨不熄,被苗寨裏好心的中原醫師收養。他漸漸恢復,然後,屠滅了這個醫師住的村子,毒瞎了她的眼睛、消除了她的記憶。
虞長樂的目光移到了沈淵渟的胳膊上,他是親眼見過素先生如何一點點醫治好沈厭的傷的。
現在與那時唯一不同是,沈淵渟沒了一條胳膊。而在斷口處,黑綠的藤蔓扭曲、虯繞着生長出來,系紮在血裏,組成了一個近似於胳膊的形狀;而另一條斷了骨頭的手臂,皮膚也眼可見的鑽出了植物的樣子。
這是被他馴服、種進了身體的鬼藤蔓,骷髏玉蘭!
“沈家主,原來你現在的妖形是這個模樣。”虞長樂扯了扯嘴角,不無諷刺。
沈淵渟的眼睛裏像燒着磷磷鬼火,像是他在燃燒自己最後的命。
這是對峙,他們在説話,也都在等哪一邊先出破綻。
“我也曾經想過,會不會以這幅樣子出現在世人面前。那時我想,絕對不會。”他也回以一個微笑,“是我失策了。”
“其實我早在設置出梅宴時,就料到必有結局。那些討厭的小蟲子……在暗中掉我的籌碼,刺花印一次次現世,被發現。水災被平,九星令暫緩……桃花窟被毀……你師叔和他那位朋友,滑不留手。直到你入局,被我查到線索。所以乾脆一次全部引出來好了。”沈淵渟冷笑了一聲,“只是我還是低估了你們。”他語調裏還是那種矜貴和自信,彷彿哪怕到了這個地步都不覺得自己會輸。
他道:“阿鈺這個孩子,還是太心軟了。我應當早讓他接受我的指點的。”虞長樂略被這句話怒了,問道:“沈厭,你究竟想做什麼?你究竟還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沈淵渟似乎覺得好笑,“功名?出人頭地?世家之主?這些我當然想要,我也都已經有了。是啊,我還想要什麼呢?”他面容驟然冷了下來,道:“我想要的東西從來都很明確。這一身讓人憎恨的血脈……我想要天底下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虞長樂想罵瘋子,想反問難道這樣不就更應該消除隔閡嗎?化矛盾,只會出現更多你這樣的人!
但這是他的邏輯,而不是沈厭的邏輯。
於是不必再説了,惟有生死才能裁決!
幾乎是同時,兩邊都動了。鋪天蓋地的藤蔓從地底湧了上來,而它們的系都聯結着沈淵渟的身軀,這場景驚悚無比。
“吼——”藍龍首當其衝,以龍炎抵抗,天空風起雲湧,雷暴突起。
虞長樂則是與鍾憶戰到了一起,他一手便有了知覺,鍾憶的動作比前一天更為利落了,顯然沈淵渟已經到了最後放手一搏的時候。
“你知道我的母親嗎?”轟隆的地動和戰聲中,沈淵渟笑着問道。他的面孔依舊俊美,但正是這俊美,映襯着他非人的形貌更加醜陋,那笑意裏滿是諷刺,隨着那無數的藤蔓,無孔不入地傳入虞長樂耳中。
“她是院中玉蘭花樹成,傾慕沈峯而化形,與他一夜之後就有了我。因靈力不足,母親只能回到了花樹上,直到一年後才又化形抱着我去找沈峯。”沈淵渟連父親都不願意稱呼,直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