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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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眉頭也蹙着。
藍衣青年抱着白衣的姿態珍之又重,小心翼翼像在抱着一件易碎的白瓷一般,與他有些兇相的外貌不大相符。
“你這裏有沒有……”藍衣青年頓了一下,像在回想,“豆花?要酸辣的。”被青年的聲音驚醒,白衣青年睜開了眼睛,偏頭望了一眼。老闆娘剛剛想作答,就被那眼神凍了一下。
那雙黑眸像深潭一樣,幽暗得不見天光,深不見底。而且……隱約有些眼。
“有的!這整個碎棠鎮,我們家的豆花最好吃。”老闆娘忙不迭答道。
白衣青年從藍衣懷中跳了下來,老闆娘一晃神,心道,哎,他剛剛好像沒穿鞋呀?
但一轉眼,一雙黑靴就出現在了他腳上,連身上的衣服都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她想不通,索不想,轉身去後廚忙碌了。想來是什麼會法術的江湖人士吧。
小院裏有一張圓桌,正在垂絲海棠花樹之下。虞長樂在石凳上坐下,拿起石桌上的小花瓶打量了片刻,道:“我第一次下碧落山的時候,就在這裏吃過豆花。我是不是説過?你居然還記得。”他笑了一下,但是實在沒有多少笑意,便斂住了。
一別近三年,物是人非。
“你還説書院裏做的都不合你胃口。”敖宴道。
“……是啊。”虞長樂晃了下神,把腦海裏揮之不去的陰霾壓了下去。豆花端了上來,虞長樂聞着那香氣,才覺到一種強烈的飢餓。
他一言不發地吃起來,豆花細膩的口在齒間輾轉。虞長樂越吃越急,嗆住了咳嗽起來。
敖宴立即上前奪了他的碗,拍着他的背氣極道:“慢點吃!”虞長樂咳得直掉眼淚,眼淚婆娑地看他一眼。敖宴停了一下,把碗還給他:“……你吃。”這一次虞長樂慢慢吃了起來。
敖宴看着他的側顏,簡直不能想象那麼一個好吃的虞五歲,要怎麼在飢餓和痛苦裏度過十六天。整整十六天。
他的心像浸在了酸棗汁裏,陌生的疼痛牽扯着他的心臟,每跳一下都扯到心魄神魂。
“兩碗就夠了,別再多吃了。你剛剛才餓過。”敖宴道。
虞長樂微笑道:“皮骨骼都重塑了一遍,想來胃也不會因為多吃就要緊了。”敖宴的腔又痛了一下。但虞長樂還是依言放下了碗,道:“我困了。”他靠在敖宴身上閉上了眼睛。
他在裏面過了十六天,敖宴也在外面過了十六天。靈力盡失,身負重傷,這些敖宴都閉口不談。
這並不是一個誰痛苦得更多的問題……他知道敖宴是不想讓他擔心,但他的心上好像空了一塊,難已知到一分情緒的重量了。他好像失去了這個能力。
“抱着我。”虞長樂小聲道。
他一下子放鬆下來,好像要把缺失的休息全都補回來。
至於什麼孤徘徊印記、什麼白鷺先生的手記、什麼桃花窟背後的人是誰……這些問題通通都讓他厭煩,都順着他腔裏的那個空墜入虛空。
他只想回到碧落山,龜縮在這個小世界裏再也不要出去了。
叮——小鈴鐺又被推動了。
老闆娘道:“客人慢走!”她看着那位白衣的客人又睡了過去,藍衣青年再次抱着他離開了小院。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些想為這兩位客人祈福。
蜀地佛風盛行,老闆娘走到自己的屋子裏,對着神龕和微笑的佛陀虔誠地跪下來,唸唸有詞:“……願天下眾生安好,苦厄消渡……”*虞長樂指了大概的方向,在他離開的時候懷璞老人把結界的口訣告訴了他。現在虞長樂又告訴了敖宴。
敖宴念過口訣,面前的景忽然變幻,一個巨大的山谷出現在了他眼前。
這應當就是虞長樂所説的,被白懷谷放火燒了的澄月谷。三年之後,喬木並未生長出來,但澄月谷裏開了滿谷藍紫的花,如星河墜地,壯麗動人。
一條亮晶晶的小河從谷底穿過,如同神女的白練。
敖宴呼一滯,忽然之間一種極其悉的覺席捲了他的全身。
他望向遠處,小河逶迤向上變成小溪,五彩的卵石疊。他好像知道那裏是什麼!——翻過澄月谷,再過一座山……
敖宴難以抑制地心焦起來,腦海裏有什麼記憶在復甦,像是撥開了一片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烏雲。他帶着虞長樂幾個縱躍翻過一道山,從山頂俯視着下方:這是一小片平地,溪水穿過,水邊有幾座小屋。屋後是一大片竹林,鳥鳴陣陣,無憂無慮。
他瞳孔微縮,眼前場景與記憶裏閃現的畫面重疊了起來。
虞長樂醒了,跳下來眺望一眼,眼神温和了一些,“一點都沒變,我小時候就住在這裏。”
“敖宴?”虞長樂帶笑地回望,卻見敖宴神複雜。
敖宴從貼身的衣領裏拽出一樣東西來。那是個小小的深藍錦囊,做工細緻,虞長樂見過這枚錦囊,當時敖宴只一筆帶過,説,“我也不太記得了。但……這應當是對我很重要的東西。”裏面裝的好像是什麼硬質的金屬物件。
虞長樂挑眉,道:“這是什麼?”敖宴打開錦囊——那是一個鐵質的魚鈎,反着古拙的微光,上面圈裏連着透明的細線,另一端被青年拎在手裏。
虞長樂微微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