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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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虞長樂低聲唸了一句，“敖宴，你還記得我們被罰抄的世家譜系嗎？”

“記得一點。”敖宴道，“怎麼？”

“拳法世家，姓唐……”虞長樂道，“我怎麼記得，這個世家是青州的？”敖宴回憶了一會，道:“似乎是濟陽。”錦官的這段往事時間模糊，但應該是在秀榮鍾氏覆滅之後。青州是沈家的地帶，上頭髮生這麼大的事，沈氏不可能不知道。可典籍裏對唐氏的記載極少。

因此時間最可能在那十年混亂裏。

皮影繼續上演，這帶煙花巷是唐六母親之前待的地方。

唐六無處可去，他的母親有個之前好的姐妹，收留了唐六。這也印證了虞長樂的猜想，一個世家被屠了個乾乾淨淨，卻無人來追責，那麼當時的背景只能是那動盪混亂的十年間。

唐六睡在青樓裏，剩下的時間就到處遊逛，偷雞摸狗，殺人放火。|女們給他重新取了個名字。

“無怪他能知道我們的消息……”虞長樂輕叩着手指，垂眸，“原來淵源在這裏。”那些青樓確實能算得上“分舵”，比如紅藥閣。它們都與桃花窟有聯繫，而錦官從這裏開始將這些煙花女子發展成了自己的勢力。

殷子聞被發現昏在紅藥閣裏的始末也大致能猜到了。

他應該是逃出了桃花窟，錦官發現後下令追回，於是才被紅藥閣的人抓到。導致他昏失憶的傷應就是在反抗時留下的。

但這裏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何後來錦官離開青州到了幷州？還佔領了曾經鍾氏的仙府山。

他為何要在桃花窟裏的研製這些東西？錦官一人辦不到這些，他畢竟沒有大宗勢力撐。而且在太平年代屠掉江南一個小世家這種事，背後定是有人給他善後的。

是誰將他納入麾下，授意他做這些事？

虞長樂猜測，那個授意的人……應當也就是錦官所説，讓他來處理掉虞長樂的人。

能有這等勢力，答案几乎呼之出了。但這如果是真的，那該是多震動和可怕的消息！虞長樂本能地、刻意避開了那個猜測。

這一段皮影裏，錦官的情緒似乎在逐漸高漲起來，與之前壓抑瘋魔的形態截然不同。與之相反的，殷子聞的臉逐漸不好看起來。

“聞聞，你不開心嗎？”錦官微微笑起來，“在這裏，就是我遇見你的地方。”皮影戲台上，紅衣的美貌少年從勾欄處往下一望，看到了騎着駿馬的富貴花小公子。視線錯，驚鴻一瞥，有人一見鍾情了。

——如果忽略其他的一切事物，這一定是一副很詩意的畫面。

圍觀的囚犯不知道實情，有幾個大膽地鼓起掌來。從開局到現在，不是瘋魔就是突破人底線的污亂，直到這裏才顯出一點亮來。

但殷子聞眼中卻是驚怒加，站起來一把推翻了戲台！

推翻了猶自不夠，他上前把那堆皮影狠狠地踩了個稀巴爛，拼命地跺成了碎片。

“開心？”殷子聞笑裏帶着瘋狂，陰鷙的眼睛環視四周，“你們鼓什麼掌，喝什麼彩，都他|媽給我閉嘴！”從見面起，虞長樂就沒聽過殷子聞罵過髒話。他眼神像刀子一樣，把圍觀者全給嚇退了。

錦官道:“聞聞，最後還是你先生氣了。”他温柔卻不容拒絕地把殷子聞攬進懷裏，後者拼命掙扎，罵道:“滾開，你給我滾！”

“你是想怒我嗎？”錦官輕輕嘆了口氣，“我以為你這麼聰明，又和我在一起這麼多年，是知道我不會被這些怒的。”他手指一勾，那些燒得殘缺的皮影就落到了他手中。錦官盯着那半個“唐”字瞧了一會兒，微笑道:“該死的早就已經死了，連灰都不剩了。我還在意什麼呢？”靈火驟然從他掌中冒出，火舌舐着皮影，唐字小人兒開始燃燒融化，徹底化為一灘灰燼。

“聞聞，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錦官小聲道，“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殷子聞忽然停止了掙扎。他微微垂着頭，及耳的捲髮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神情，上半張臉籠罩在陰影裏。

“哦，”殷子聞應了一聲，虞長樂抓着柵欄的手驟然一緊，覺得他的語氣十分地怪異，“那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錦官笑道:“你問。”事實上，要虞長樂來説，錦官沒受到影響是不可能的。他的情緒明明已經從最開始就不太對了，連他這個外人都能看得出來。就像將傾的大廈，只需要輕輕一推就能崩潰。

殷子聞出的下半張臉，嘴角勾起，是一個十分完美的笑容。他抬起臉，笑眼彎彎，語氣甜美:“在你母親的靈堂裏，那羣人|得你嗎？”錦官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了。這一瞬間，虞長樂覺得他宛如措手不及地被人捅了一刀子，泥胎木塑般反應不過來。

殷子聞袖子掩住臉，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看看你這是什麼表情！如喪考妣！

…

…噢，我忘記了，你確實死了親孃，親爹也被你一刀一刀地拆成碎了。哈哈哈哈！”錦官站在原地，殷子聞高抬起手，似乎捏碎了什麼東西。剎那間整個塔身都搖晃起來，金屬碰撞聲如地龍般咆哮起來，陣法的強光淹沒了視線。

虞長樂道:“他剛剛拿到了‘鑰匙’？！”百花場所有的陣法，都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