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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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長樂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如何,兩個要比他想象得多。他本以為以那個瘋子的行徑,只留一個或是一個不留才是正常的。若是這樣,他就什麼念想都不留,專心想怎麼才能把這裏炸平了。
但這樣一來,在場三人:渙方君、虞長樂、敖宴,關係就十分了。
殷子聞繼續説:“並且,因這間牢房是主僕二人,可算作一個人。”虞長樂和敖宴那胡亂偽造的小公子和守衞的身份本就是個一戳就穿的謊言,虧得殷子聞還能面不改地陳述。
“這……”虞長樂遲疑。
這已經完美到超乎想象了,完美到像是陷阱。
當然,還會有很多人死。大部分人都會死,但他們能活下來就可以了。
虞長樂才這樣一想,心中就是一驚。他什麼時候已經默認接納了這個規則?
跳出來看,若要等到映鷺書院或是東海龍宮那邊發覺不對,拼殺早都已結束了,他們都不曾想到一個桃花醉會牽扯出如此危險的事,因此都未留下口信讓人警覺。
接受現在的結果,把情影響降到最低,冷血地活下去。後路全被斬斷,這是唯一的選擇。
但是,但是……
虞長樂有種很不好的覺,他有覺到了錦官那種貫穿了他所有設計的、無時無刻不存在的天真惡意:這樣活下來,這樣出去後,你又要怎麼再活在陽光下呢?
“他還説,請敖公子先行單獨出去療傷。”殷子聞道。
敖宴立刻道:“我不去。”殷子聞抬眼,重複道:“他是‘請’。”氣氛僵持,敖宴的臉十分難看,渙方君道:“小君請去吧。留在這裏,傷口是很難恢復的。”這裏空氣裏的靈力因陣法的存在十分稀薄,約等於無,敖宴也確實需要好好療傷。
虞長樂故作輕鬆道:“宴宴,信我。我能把我們兩人的命都掙回來。”敖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吐出一口氣,道:“好。”在四人説話期間,阿疏一直站在一旁,此刻突然開口:“主上,你為什麼非要替幾個妖怪求情?”阿疏穿着深紅衣裳,話一直不多,除了對渙方君隱約有些敵意以外,他未曾表現出什麼存在。虞長樂都沒有將他放在心上。聽他説“主上”,有些詫異於錦官對殷子聞的身份確實抬得極高。
但重點不是這個,而是他説的“求情”。
現在錦官不在,那隻能是在此之前,殷子聞向錦官求情了。
殷子聞抬手指尖碰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那裏有一道新添的傷痕。他血極淡的畔浮出一絲笑,但眼中全是涼薄的譏諷和陰鬱:“你是什麼身份,也來過問我?”他眯起眼睛的神態,像極了錦官,全不似之前失憶時柔軟幼獸一樣的眼神。
阿疏一怔,趕緊低下了頭。
“下去,把藥拿來。”殷子聞恢復了漠然。
阿疏不敢拖沓,轉身下了石階,不消片刻就端來一個硃紅的托盤。
“這是什麼?”虞長樂看着碗裏的黑藥汁問。
殷子聞道:“是嘗心引,此處靈力稀薄,想要恢復靈力只能靠它。”藥汁的氣味很古怪,入口黏稠,讓人想起陰雨的天空。虞長樂幾口飲下,咳嗽了幾聲,把碗還給了殷子聞。
“敖公子可以跟我走了。”殷子聞站起來道。時限一到,虞長樂腳上鐐銬的咒便自行閃爍起來,他的靈力又一次被封住了。
敖宴抿了抿,起身。
“你們不道個別嗎?”殷子聞提醒道。
虞長樂張開手,笑道:“來抱一個吧?”這個擁抱很輕,讓虞長樂有種敖宴在抱着什麼易碎品的錯覺,讀出了幾分珍重的味道。敖宴停了一會兒,就要鬆開了。虞長樂卻忽然升起一種很疲憊的覺,在戰鬥時他都沒有過這種彷彿要把整個靈魂拉下深潭的疲憊。
“再等一等。”虞長樂把臉埋在青年的肩頭,小聲道。
敖宴僵了一瞬,接着很輕柔地攬住了虞長樂的後腦。
“你把我當小孩子嗎……”虞長樂悶悶道。
敖宴道:“是,你今年五歲了,了不起極了。”
“你才是呢,”虞長樂翹起嘴角,靜了一會兒,道,“我們會出去的。對嗎?”
“當然。”敖宴低聲卻肯定地道。
“真的嗎?”虞長樂不放心似的,重複問道。
忽而,他覺到臉頰下青年的腔微微震了幾下,那是一個笑。
敖宴語調裏帶了笑意,還有那種不可一世的張揚:“當然是真的。”虞長樂覺到腦後的那隻手落到了自己的手邊,像是猶豫了片刻,輕輕地勾了一下他的小指。
“虞五歲小朋友,”敖宴故作正經,“拉鈎。”
“噗,”虞長樂被逗笑了,作勢要錘他,“去你的吧!”但他還是勾了回去,搖晃了幾下,笑意盈盈,“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我們都要出去。”石門慢慢合攏,青年的身影消失在光線裏。最後一點光亮被沒,囚室重歸黑暗。只剩下頂端還有一縷暗淡的光照下來。
虞長樂盯着石門看了一會兒,腦海中又浮現出血池裏那些殘肢動的模樣。黑暗彷彿變成了扭曲的怪獸,張牙舞爪地向他撲來,耳中充斥着本不存在的淒厲慘叫。
敖宴一走,這些負面的情緒再也無處藏身。
恍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