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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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抬起頭,“粉?”拐過一個山壁的斜角,出現在三人眼前的,是一大片粉紅的桃林。遠處夕陽正好,風吹過桃樹,落英繽紛,芳草鮮美,如夢似幻。
“這裏怎麼會有桃花?”敖宴折下一枝花,仔細端詳,“這應是南方才有的花。”虞長樂道:“要説南北,桃花醉也很詭異了。”他們追查桃花醉,竟不是查到桃花生長的江南,而是越來越北。現在他們眼前更是出現了一大片美麗的桃林。
一條狹長的小河穿過桃林,片片粉瓣落到水中打着旋兒,水中倒映着壯麗的火燒雲。
殷子聞神怔怔地凝望了一會兒大片的粉雲,低頭看地圖:“接下來,是沿着藍的河走。”三人沿着河岸行走,進入這景中,愈發覺得美。殷子聞的粉衫與桃林相輝映,他伸手接住一片落花,低聲道:“我又想起來了一些事情。我的家……好像就在江南,那裏也有這樣美的桃花。”他腦中浮現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子,中間是一個小童,一手牽一個,笑聲灑滿了沿途。記憶裏有桃花水,黛瓦白牆,有嚴厲卻不失疼愛的父親,有笑意温和的母親。想起這些時,腔都是温暖的。
可是……卻還有很多凌亂的尖叫慟哭,讓殷子聞太陽陣陣疼痛,以至於他一聞到桃花淺淺的香氣,都覺得胃裏一陣扭曲。
一想起來,心就會像被揪住了一樣。
殷子聞臉蒼白,扶着樹幹乾嘔了幾聲。他搖搖頭,拒絕了虞長樂的攙扶,道:“沒關係的,我遲早會想起來。”虞長樂看着殷子聞踉蹌了一下,繼續走在第一個,轉頭對敖宴説:“我們快些吧。”他發現的殷子聞身上的傷並沒有瞞多久,殷子聞沒多久就已經發現了。他什麼都沒説,只是慘慘地笑了一下。
行到桃樹林今天,一個小鎮出現在了三人眼前。
敖宴掃了眼地圖道:“就是這裏了。”燈影鎮又窮又破,只有村口有一間民宿,願意讓他們借住。天漸暗,夕陽如血,把民宿的牆整個兒塗成了紅,莫名陰森。
“符道人是不是説,留在燈影鎮會找到線索?”殷子聞看着民宿,有些抗拒,“一定要住下嗎?”
“住下吧,我們家裏很好的。”女主人是個圓臉的中年婦人,和善地把三人領到房間住下,“我去給你們燒飯。”
“勞煩了,謝謝。”虞長樂笑道,一邊打量着圓臉婦人。這個小鎮的人普遍都很瘦,這婦人卻是胖得連眼睛都眯得幾乎看不見了,粉團團的臉上撲着一層粉,她嘴角咧開,粉撲索撲索往下掉。
虞長樂不由往後仰了一下,免得那鉛粉被自己到鼻子裏,敖宴則是眉頭直接皺了起來。圓臉婦人的嘴角垮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熱情,轉頭朝屋後喊道:“死鬼呀!今晚把昨天的豬宰了!”屋後傳來刀剁砧板的聲音,接着一陣窸窸窣窣,污跡斑斑的簾子被掀了開來,一個黑壯的男人走了進來。他長着一雙吊眼,很沉悶地“嗯”了一聲。
虞長樂心中生出些微不舒服的覺。殘陽漸漸落下,胖婦人和男主人開始進進出出地忙晚飯了,嫋嫋煙氣升到空中,虞長樂看着煙火氣息,把懸着的心又放了下來。
大概是環境給他造成的影響……
他這樣想着,外頭忽然嘈雜了起來,敖宴走到門口望了眼,眼中閃過一絲訝:“皮影戲?”
“客人説對了,我們燈影鎮,最出名便是皮影。”圓臉胖婦人從廚房裏探出頭來道,“你們便可去看一看。今兒剛好有一台。”皮影戲在鎮中的曬穀場上,只零零散散圍了幾個人,見三人。黯淡的光線裏,昏黃紙幕後透出皮影小人的虛像,火焰搖搖晃晃。藝人還未開始舞動小人,站在那兒喝水,火光照亮了他半張臉,莫名眼凸猙獰。
殷子聞道:“我覺不大好……”
“開場囉!”猛地一聲鑼響,藝人扯着嗓子喊道,也不知是什麼派別的唱法,把殷子聞嚇得一句話噎了回去。第一個小人的形象清晰起來。
只見那是一個紅衣的女子,複雜的雕花和描畫顯示出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嫁衣,頭上也半遮半蓋着紅蓋頭,出一張臉。她的眼很狹長,只三筆,卻頗為生動,好似在睨着台下諸人似的。
藝人開始連説帶唱,大意是一個閨怨故事,新娘子獨守空房,卻未見過她的夫君,只天天暗自垂淚。男人的嗓子捏成一把,細細哀怨地唱着,虞長樂背上寒都要豎起來了:“皮影戲都是這樣演的嗎?我怎麼覺得不太對呢?”這嫁娘所待的地方也很奇怪,幾個皮影擺飾不是桌椅板凳,而是山石草木,叫人懷疑她究竟住在哪兒。
戲繼續演着,一個男子的形象出場了,看樣子竟是作獵户打扮,長得卻是風小白臉的模樣。很俗套地,他和新娘子產生了愛意,來了次合唱把衷腸訴。
虞長樂卻仍是很在意:為什麼是獵户?新娘子究竟住在哪兒?
“什麼東西,”敖宴最不耐煩,“有什麼好看的?乾脆走了。”恰在此時,戲台上正演到二人將要分別,新娘子拉住獵户的手,哀切地問道:“官人可中意奴家?官人可願把心給奴家?”獵户立即擁住女子,發誓道:“我願意!我怎能不願呢?我的心是你的,你要便拿去。”紅衣女子依偎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