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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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陰陽眼,坊間也有説嬰兒能見鬼神的,正因為那是最乾淨的眼睛。
陰陽眼極度稀少,敖宴沒想到他會遇見。他看着虞長樂的雙眼,少年此時睫低垂,顯得瞳仁格外漆黑,黑白分明。這樣一雙眼睛,能清清楚楚地倒映出天地乾坤、萬象萬物。
“你願意告訴我嗎?阿苓。”虞長樂覺得阿苓雖然跋扈了些,卻不像壞人。
兩雙眼睛連同一雙貓眼,同時盯着阿苓。
沒想到,阿苓一愣,道:“你看出來了?”
“這麼明顯嗎?”他只以為虞長樂暗中用了風鈴,“別提了!真晦氣。還不是那個芥子城城主!”虞長樂道:“其實也沒有很明顯……”只有淡淡的一縷,像棉絮一樣纏在他身上。
阿苓往自己身上拍了張淨靈符,打開了話匣子憤憤地抱怨起來:“你們可能不知道芥子城,是上宛的一個小城。我奉……呃,奉家主之命來到芥子城,就是來調查這件事的:有人報告芥子城城主家鬧鬼,我家暫時不出人手,只派了我一個。
“沒想到那城主聽也不聽就把我趕出來了,還扣了我的風鈴。我出來在客棧住了一晚,就發現玉佩丟了。真是禍不單行。”阿苓氣來了,狠狠嚼了一口面,“一個芥子城,小如芥子,城主還敢給我臉!”敖宴對富家子弟脾再瞭解不過——東海龍族的龍,少年時幾乎都是一等一的紈絝。這阿苓一身少爺脾氣,聽他敍述卻彷彿在家中不是什麼重要地位。
現今,靈門多佔據一方,守護一方平安。世家有大有小,但多受尊敬,只因靈師解決的都是常人處理不了的問題,其中許多都十分兇險。
城主是普通人的官職,按理説,他沒有不尊重本地靈門世家的道理。靈門亦不參與凡人之爭,除了除祟外少與凡人集,因此愈發顯得縹緲出塵。
敖宴簡短地給虞長樂講解了一番。虞長樂點點頭,為這誤打誤撞牽扯到的異事暗暗興奮起來:“那,城主家裏果然有祟嗎?”
“怎麼沒有!”阿苓道,“風鈴響個不停,但他非説自己能解決,派人把我給請出去了。風鈴都沒還給我!”虞長樂奇道:“那位伊城主也是靈師嗎?”否則怎會説自己能解決?
“伊棟樑。”阿苓毫不顧忌地直呼其名,“這人據説早年曾到我家修過學,也去拜訪過映鷺書院。可惜,大約是天資不行,在外面遊歷了好幾年,還是回去做他的凡人官了。”茶棚老婦在一旁聽了許久,道:“仙客們,你們説的是伊城主?”上宛繁華,普通百姓也對靈門多些瞭解,老婦人聽到他們的對話便改稱“仙客”了。
阿苓支吾道:“呃……”其實芥子城還真不能算“小如芥子”,他隨口罵罵,就被聽到了,頓時有些尷尬。
“老婦我家住在芥子城,兒子媳婦打理的這個茶棚。近兒媳生了個胖娃娃,老婦我才代為打理茶棚。”老婦笑呵呵的。
“伊城主是個好人啊,我孫兒誕生,城主府的官還送了雞蛋來。老身覺得,大約是城主古板了些,才惹得小仙客不快。”
“我想想……伊城主最近得了高升的令,明年就要搬出芥子城了。近城主府準備翻新了,可能是因此才不願意見小仙客的。”老婦繼續道。
在別人因喜事府邸翻新時去説人家裏鬧鬼,有氣,誰都不會高興的。無怪乎伊棟樑不給阿苓好臉。
且阿苓瞧着才不過半大少年,身邊一個僕從都沒有,説服力確實很低。
翻新——這是一個阿苓沒有提到的關鍵詞。
“翻新?難怪!
…
…”阿苓口而出,但很快想起“在非涉事凡人前不語怪力亂神”的共識,便打住了話頭。
“我去時他還沒開始翻新,也沒告訴我。我要再去一趟!”
“我也想去,”虞長樂道,“搞不好這是我下山來第一次除祟呢!好不好,阿藍?”阿藍道:“耽擱。多事。”卻也沒反對。
虞長樂滿足地去結賬。回來之後點頭向敖宴道:“果然是金子值錢,婆婆也是這麼説的。”敖宴不置可否。
“敖宴,宴宴。你之前是不是在關心我呀?”走在路上,虞長樂靠着敖宴低聲問,笑意好似在説“我知道了你的一個秘密”。
敖宴心中生出不祥的預,微微皺眉:“誰是宴宴了??”虞長樂比劃道:“一把就把我提起來了,要不然我就摔倒了。還在阿苓面前護住我。”龍二太子嗤了一聲,以示否認。
“我師祖説,這叫‘嘴硬心軟’,就和阿藍一樣。”虞長樂覺得他的反應很好玩,心裏一高興,話就變得特別多,“是不是?這個詞應當是這麼用的吧。”敖宴蒼白地沉默了一會兒,哼道:“你覺得是就是吧。”懷璞老人養大虞長樂,可以説是放養大的。虞長樂記得自己三歲時,膝蓋上不知怎的摔了個大淤青。
那是記事以來的第一個“大災難”,也是他第一次深刻地知曉疼是什麼滋味。
但懷璞老人拎着哇哇大哭的小虞夏,憂愁道:“這麼細皮的,可怎麼辦呢?”——最後也沒怎麼辦,只哄他不要哭了。哄了幾句就放在一邊,虞夏哭得天昏地暗,最後哭不動了,只好打幾個哭嗝自己爬起來。
懷璞本體是個皮糙厚的千年烏龜,大概是不知道人的軀體是很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