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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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李也，她先是問現在朝廷的情況，發生這麼大的事，姬玄一直沒來見她，她心中也有點着慌。

李也驟登高位，沒有基，自然也説不出個所以然來，沉思一下，忽然想到了錢大雨那個老太監。

那老太監在宮中混了這麼多年，又是直殿監掌印，連自己升興慶宮總管之事都能第一時間知道，想必消息靈通。

讓薛雲容安心等待，李也徑直去尋了錢大雨。

錢大雨正在直殿監當值，見李也前來，忙不迭的起身招呼。

「李總管前夜裏大展神威，保護貴妃娘娘有功，前途無量，實在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李也一聽，心中便知猜測沒錯，這老東西果然消息靈通。

「錢老哥多禮了，叫我一聲老弟便是，怎麼生分起來了，再怎麼説以前也是從老哥手底下出來的人，老哥可不能不記這段香火情啊。」聽到香火情，錢大雨又想起了李也鞭子的事，嘴角一下，還是擠出笑容:「是是是，老弟説的是，只是今老弟不在貴妃處當值，怎麼想到來哥哥這裏逛逛?。」李也聞言便嘆息一聲:「哎～～發生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安生當值。」錢大雨聞絃歌知雅意，揮退伺候的兩個小太監，笑容熱切:「老弟這是什麼意思?。」李也笑着道:「哪有什麼意思……。只是……。不知前夜之事後續如何，娘娘現在也是茶飯不思，擔心陛下身體啊。」錢大雨聞言，目光閃動，立刻便意識到了李也的基薄弱，雖然一步登天，又前途無量，卻不似原來興慶宮的總管趙公公，連這種程度的消息都沒有來源，進而錢大雨立刻便意識到自己的作用，當即笑道:「既然如此，我們當奴才的，自然要為娘娘分憂才是。」李也默契一笑:「可不是嘛，所以我這第一時間，便想到了老哥。」既然已經決定和李也打好關係，錢大雨也不拖沓，頓了一頓，便將後續之事和盤托出。

定遠侯周馳，造反謀逆，族滅。

太子少師劉子玉，造反謀逆，夷三族。

城防軍統領鄭驍，率軍造反，誅九族。

吏部侍郎……。

從錢大雨緩慢的敍述種，李也彷佛聽到一片血雨腥風，又聽出一種有條不紊，這高舉的屠刀之下，朝廷竟沒有顯出絲毫亂象。

「太子呢?。」錢大雨謹慎的四望一下，才小心的開口:「説是自盡了。」説是……。

李也心中瞭然:「皇孫呢?。」

「廢為庶人，削去修為，幽於府中。」

「哎……。太子怎生如此大逆不道……。這點實力……。豈非蚍蜉撼樹?。」李也搖搖頭，更何況，還被提前知曉，更是愚不可及。

即便知道姬玄可能突破七境，那也不能急啊，我也怕姬玄突破七境，你看我急了嗎?。

錢大雨聞言，目光閃爍一下，卻沒有説話。

李也自然看出錢大雨的異常，卻沒有追問，反而是掏出一張銀票遞過去，試探着道:「老哥似乎還有未盡之言?。」錢大雨心中卻在權衡是否要和李也加深關係，想到李也的前途，他目光一頓，又將銀票退回來:「哥哥把老弟當自家人，也就敞開説了。」

「好，以後與哥哥便是一家人，哥哥有事只管吩咐便是。」李也笑了，一個簡單的同盟就此定下。

「聽説，只是聽説……。陛下令東廠的劉督公清查太子勾結大臣一事，劉督公好像查出點什麼，緹騎發兵，圍了太子府……。」

「所以，太子是不得不反?。」錢大雨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聽説，只是聽説……。」李也心中一怔，太子不得不反，皇帝早有準備，再結合事後波瀾不驚的屠殺……。

「反?。」李也怔然出聲。

「哎喲～～你小點聲～～」錢大雨滿臉緊張。

李也果然小聲很多:「你是説，太子是被陛下反的?。」

「我可沒這麼説過。」錢大雨慌忙搖頭否認。

李也沒理他，心中滿是疑惑，為什麼反太子?。

沒道理啊。

對太子不滿意，廢了換一個便是，再怎麼説也是自己的兒子。

李也又想起那夜那個太子少師説的話:「太子無錯，又何必置他於死地。」是啊，既然無錯，又何必呢?。

滿懷着疑惑離開直殿監，回到興慶宮將大致情況一説，薛雲容立刻安心了許多，情況在皇帝的掌控之下，那她也就不必擔心什麼。

只是於此同時，心中不可避免的有些微冷，那個男人，對自已的兒子都如此冷漠殘忍。

「為什麼，突破七境，在京城更是有八境之力，威臨天下，總是有人不願意的。」薛雲容淡淡道。

此時興慶宮寢殿內只有他們二人，倒也不虞被人聽見。

「所以，將反對的人趁此機會釣出來?。」

「不然呢?。整個朝廷，六品也就十來個，現在一次便死了四個，關鍵是，城防軍。」

「城防軍?。」李也不太明白。

「城防軍守衞京城，何等重要的位置，鄭驍自然是陛下信得過的人，若是他在關鍵時刻再發難，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所謂秋獵，便是一個陷阱?。陛下故意離開京城，僅有六境實力，同時迫太子，給了他們一個不得不造反的理由……。」李也終於想明白了，一時間只覺得有些骨悚然。

李也澀聲問道:「陛下就那麼肯定，一定能突破七境?。」薛雲容搖搖頭，這便不是她所能知道的了。

但李也很快便得到答案，散朝後，一則消息傳開來。

右相林國棟上奏:請陛下封禪元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