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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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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路邊。我拿出一個,把剩下的一個遞給大姐。她擺擺手,説:“都給你吃。”我把兩個包都放回袋子裏,捧在手裏仔仔細細地吹。大姐突然開口:“幺弟,你瘦了,”她問我,“媽老漢是不是還在欺負你?”我搖搖頭,她卻自顧自地説:“他們從小都喜歡拿你出氣,這回我回來了,給你撐場子。”5大姐長我十二歲。自我有記憶開始,大姐一直是一副風風火火雷厲風行的樣子。她不像小縣城的姑娘,反而像市裏養出的女孩。她是家裏唯一敢跟母親頂嘴的人,讀書成績不好,但擅長打架。她高中時煙早戀,被學校開除了,她轉學去了隔壁縣城的一所高職,念幼師。畢業後回了江城,給北區的有錢人小孩當幼兒家教,期間結了一次婚,因為不願意給男方生孩子,又離了婚。

她和父母不一樣,與我也不同,我們彷彿是三個獨立的個體,血緣連接的只有/體。她從來不罵我是個變態,她給我取了個名字叫“何瑰”,她也喜歡給我編辮子,告訴我女孩子一定要懂得打扮自己,漂漂亮亮的,但不是為了取悦男人,而是為了自己高興。

去年她不知道哪筋犯了,突然説要跟着一個女人去西部支教。母親為此砸爛了家裏所有的碗,罵她無法無天。她似乎有什麼隱情,不單單只是為了支教,更多是為了那個女人。我也求她別走,可她説她在奧斯威辛裏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她總是説些我聽不懂的話,可我知道她的話都有道理,我願意去聽。

她走的那天我就盼着她回來。現在盼到她了,我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第5章1我從碗櫃裏取出兩個碗,把已經涼掉的豆漿倒進碗裏,我耐心地等到最後一滴豆漿滴出袋子,然後把塑料袋擰成一個疙瘩扔掉。父親到口渴,進屋來喝水,拉亮了燈,昏暗的橘燈光投下來,的豆漿也波光粼粼。

“爸爸,你和媽媽的。”我把其中一碗遞給父親。

“你哪來的錢?”父親沒拿。

“大姐給的。”父親“哦”了一聲,端起碗一飲而盡。他放下碗,猶不知足,對我説:“你大姐和你媽在屋頭説話。”言下之意是兩人都沒空喝,讓我把手裏這一碗也給他。

説話間,卧室門開了,母親和大姐先後走到廚房來。母親看見桌上的一個空碗:“這是裝啥子的碗?”父親回答説:“豆漿。”母親看向我:“沒給我留?”我點點頭,看向父親。

“你一早爬起來就沒影了,也不曉得做做飯洗洗衣服,現在大了還曉得吃獨食了,人一大翅膀硬了就不聽話,”她陰陽怪氣地冷哼,越説越不耐煩,“都説養兒防老養兒防老,我好不容易生個兒出來,結果是個神病,還要天天我來伺候……”

“你少説點行不行?”大姐在旁邊瞪她,“我給他買的豆漿,他沒捨得喝,專門留起給你拿回來,你沒看到老漢手上拿的空碗嗎?你不罵老漢,光曉得罵幺弟。”母親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少説點,少説點,老子都這把年紀了,還説得到幾年?”她就像鞭炮,一旦點燃了,沒有輕易停下來的到理。她罵大姐是個惹事禍害蟲,不爭氣,從小不聽她的話。轉學、工作、結婚離婚,這其中但凡有一件事諮詢過她的意見,大姐也不至於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她歲數越大,脾氣越變越怪,時常有些難以入耳的話從她嘴裏鑽出來。話,下話,市井下層各路各套的行話黑話,點名祖宗生/殖/器官的罵法,我從小聽習慣了。但現在她罵的人是我大姐,罵人的時候又把我牽連進去了,我就渾身上下不自在。

“天!”母親撒起潑來,“我啷個養了你兩條毒蟲!”大姐伸手捂住了我的耳朵,把我強硬地推到門外,父親跟着走出來,關上了門。爭吵越來越烈,能聽見瓷碗摔在地上碎裂的聲音,兩人的聲音卻明顯放低,生怕我們聽見一樣。我站在門外惴惴不安,誰罵了誰,我心裏都不好受。

隔了會聲音又陡然抬高:“你敢把那個女的帶進屋我就敢死在你面前!”是母親。

我趴在門上,企圖聽清大姐的回話。但裏面只是一陣沉默的安靜,大姐似乎沒有説話,隔了一會門被人打開,我一個不備差點摔在地上,視線飄到地上的瓷碗碎片上,往前傾的身體被人扶住。我抬起頭,看見大姐略微有些憔悴的臉。

大姐把我扶正,去廁所用水洗了把臉,進房間拉開屜找到一把斷齒的木梳,又找到一個經久不用的小圓鏡。她吹了吹上面的灰,對着鏡子把一頭亂糟糟的亂髮梳抻,又恢復成了神采奕奕的樣子。她把東西放回原位,端上一個小板凳,拉着我到院子裏。

“來,我好久沒給你扎過頭髮了,我給你扎辮子。”院子裏光線好多了,鄰居老太坐在對面,背靠牆,眼睛眯着。大姐讓我坐在小板凳上,十指按在頭皮上,劃過我的頭髮。

“我們何瑰是大姑娘了,要愛漂亮。來,頭仰起來,我給你扎個蠍子辮,把你頸子亮出來。”她的手在我頭後快速翻飛,我能受到頭髮被雙手扯動。她從身後走到我面前,看看,讓我坐着不要動。

一分鐘後她從屋裏回到院子裏,手裏拿着剛才她用過的小圓鏡,還有一個不知從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