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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書生買壽·第四回2020年12月27上回説到羅賢為找老道,在山上兜兜轉轉大半。如此長的時間他是滴水未進,況且其時已近黃昏,氣温驟降,再加上羅賢體質虛弱,一下暈倒在地,而早已跟隨在他身後的鬣狗,則趁着這個機會一擁而上,想要直接將羅賢分而食之。

正在此時,突然一聲嬌喝傳來,一道白身影從天而降,手中長劍化成萬千劍光,電而出,將羅賢身周鬣狗盡數屠殺。慘嚎聲不斷在羅賢耳邊響起,終於將他驚醒,睜眼看時,便見一女子手持長劍,正擋在他的面前。羅賢只能看見一個背影,但見其長髮飄飄,白衣勝雪,血光點點濺在白衣上,猶如雪中紅梅一般。再看四周,數十條鬣狗躺在地上,皆被開膛破肚,慘死當場。羅賢方才明白是那女子救了自己。他掙扎着起身道謝,只是因為身子虛弱,聲音嘶啞難聽。

女子聽到羅賢的道謝聲,也不回頭,手持長劍擋在他的前面,聲音飄了過來:“不必客氣,我輩江湖中人,自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聲音帶着一絲豪,聽在羅賢耳中只覺清脆無比。

不到片刻,剩餘的鬣狗已經四散而逃,女子方才轉過身來,一把將羅賢拉了起來。羅賢只覺其手勁頗大,待得起來後,又是深施一禮,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女子大大咧咧擺了擺手,道:“舉手之勞罷了。”又問道:“天已晚,你怎麼一個人在山中亂走?”羅賢便將事情説出,説來也巧,那老道正是女子的師父,聞言笑道:“我師父脾氣古怪,但為人極好,既然如此,我便帶你回去,你再求求他,説不定便收你了。”羅賢自是大喜,當下便跟着女子一路而去。

二人約莫走了半刻鐘,穿過一片林子,便看見滿山花草樹木之中,隱隱出一方屋角,又走一會,離得近了,見黃牆黑瓦,樓宇殿閣,重重迭迭,朱漆大門上方掛了一個匾額,上書‘三清宮’三個大字,方才知道是個道觀。女子帶着羅賢繞過牆角,到了一扇側門前,用力拍了拍門,等了一會,便有人在內把門打開,跟着一個腦袋便伸了出來。

那人見是女子,急忙喊了一聲師姐,又瞧見女子身後的羅賢,一臉疑惑,只是把眼睛看向女子。女子頗為不耐煩,道:“看什麼看,這是師父新收的弟子,你們的師弟。”那人聞言慌忙打開側門,二人入內。

羅賢隨着二人入了道觀,女子回頭對他説道:“天已晚,師父應該已經睡了,你先去找間客房住了,明天我再帶你去找他。”又吩咐那師弟給羅賢找間乾淨的客房,師弟似乎極為懼怕那女子,雖然有些不情願,也只能去了。

此時已經入夜,羅賢一天滴水未進,腹中飢餓難忍,眼見那師弟給他找了客房後便要離開,忙喊住他:“這位兄台,在下一滴米未進,不知兄台可否為在下準備一些吃食,在下不盡。”説着又施了一禮。那師弟聽他説話文縐縐的,心下老大不耐煩,道:“晚飯時間早已過了,廚房也都收拾好了,我去哪裏給你準備吃食,你還是再忍忍吧。”説着徑直離去,只留羅賢一人在房中。

羅賢無奈,只能在房中枯坐,腹中飢餓,上牀也睡不着,想着便這樣忍上一晚算了,好在已經找到了老道,只等明拜師,入了這門便好了。

便在此時,房門突然被敲響,羅賢正自昏昏沉沉之際,聞聲猛然一驚,暗想自己在此地並無什麼人,如此夜晚,又是誰會來找自己。

羅賢心中雖然有些忐忑不安,然則還是起身打開房門。房門尚未完全打開,便聞得一股香味撲鼻,正是一股飯菜的香味。羅賢聞得這股香味,腹中不由更加飢餓,幾乎剋制不住自己的衝動,想要直接上手去搶。

羅賢強自按捺下這股衝動,便見屋外站着那個白衣女子,手中端着一個木製的紅漆托盤,盤中放着幾個緻的瓷碗,除了一碗粥之外便是幾樣小菜。女子進門將托盤放在桌上,笑道:“我猜你還沒吃飯,就了幾樣小菜,你快嚐嚐。”説着從托盤上拿起一雙筷子,硬到了羅賢手中。

羅賢本就餓極,當下也不再推讓,接過筷子狼虎嚥起來,只幾下就將一碗粥喝完,就將幾樣小菜盡數一掃而空,如此方才吃飽。他放下筷子,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巴,道:“如此珍饈,實在不可多得,多謝姑娘。”女子笑道:“你這人説話文縐縐的,一點也不像我那些師弟們。”又道:“你也別叫我姑娘了,我姓田,叫田柔!算了算了,你明天就要拜師了,以後就直接叫我師姐吧。”羅賢見她説話頗為直,不由心生好,遂起身拜了一拜,笑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見過師姐。”田柔哈哈一笑,道:“你在山中奔走,應該已經累了,先在這裏睡上一晚,等明天早上我來找你,再帶你去見師父。”羅賢連忙謝,田柔擺了擺手,示意其不要放在心上,遂起身告辭離去。

羅賢將田柔送至屋外,方才迴轉房內。此時夜已深,山上風大,狂風驟起,將樹木吹得嘩嘩作響,細聽周圍,除了風聲和樹木搖動之聲外,便再無其他聲音。羅賢置身房內,聽着陣陣風聲,恍惚中只覺天地之間唯有自己一人,一股空虛寂寞之情不由浮上心頭。

羅賢長嘆一聲,回首往事,只覺歷歷在目。想起十多天前自己還在平昌縣中擺攤,轉眼之間,子已經成了他人下玩物,而自己又被打入死囚牢中,只等秋後問斬。幸好餘甲相救,得以逃,又受盡磨難,方才到得此地,眼見拜師有望,可別再節外生枝的好。

羅賢又想起獄中之事,想起昔,竟然在他人下承歡,不由怒意填,連連喝罵婦不止。如此尚且不解恨,又用手掌猛錘牆面,直到手掌血兀自捶打不止。當下暗下決心,待得學成武功,定要先殺了那婦,一雪心頭之恨。

一夜無話,到得第二天天明,天只是微亮,田柔便來到羅賢處,她見羅賢尚未起身,微微皺了皺眉,只是不住聲催促羅賢起牀。不想羅賢平裏懶散慣了,不到上三竿絕不起牀,口中雖然應着,但身子絲毫沒有動彈。田柔見其竟然如此懶散,也不多話,徑直出了屋子,少頃端了一盆清水,二話不説直接潑到了羅賢身上。羅賢尚且睡得正香,猛然覺得一股涼意從頭到腳,不由吃了一驚,再用手一抹,方知只是清水。但如此一來,牀鋪盡濕,也無法再睡了,又見田柔手拿銅盆,正看着自己不斷冷笑,又氣又怒,手指着田柔,氣得話都説不出來。田柔冷笑一聲,道:“虧你還想要拜師學藝,沒想到竟然如此懶散,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早點下山去吧。”説着再也不看羅賢一眼,徑直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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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賢見田柔如此無禮,也是氣極,轉身收拾行囊便要離開。待得將包裹打好,出了房門,發現田柔正在院子裏,見他出來,也不説話,手起一劍,直刺羅賢口。羅賢吃了一驚,不由哎呦一聲,連連後退,不想一下正撞在了牆上,眼見長劍刺來,更是驚得魂飛天外,不由閉上了眼睛。

待得半晌過後,羅賢見自己似乎並未中劍,身上也無疼痛,又悄悄睜開眼睛,見田柔站在自己面前,手中長劍離口只有三寸距離,劍尖微顫。田柔看他睜眼,冷冷道:“先前我救了你,你欠我一條命,想走可以,把命留下。”羅賢先前驚出了一聲冷汗,此時又被山風一吹,頓時冷靜了下來。再看田柔,雖然冷着一張臉,但眼神中的失望卻是讓人心疼。羅賢想了想,道:“田姑娘既然救了在下,在下理應報恩,既然姑娘有命,在下也不敢離去,就在此地任由姑娘差遣便可。”他這番話説得委婉,表示自己不會離開,田柔自然也聽了出來,雖然還是對他的懶散有所不滿,但也知道羅賢與她不同,想要強行改變他的習慣只能適得其反,而她也是因為相通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在院子裏等候,想要將羅賢留下來。

二人既已冰釋前嫌,田柔便帶着羅賢前往正殿,二人七拐八繞,方才到了一個大殿之中。羅賢見殿內供着三清神像,頭頂匾額大書‘三清殿’三字,大殿中央盤腿坐着一個老道,正自閉目養神。羅賢眼尖,一眼便瞧出正是救了自己的那個老道。

“師父!”田柔喊了一聲老道,帶着羅賢跨入正殿,她見老道依舊閉着眼睛,帶着一絲撒嬌的口氣,道:“師父,你就收下他當弟子嘛,他那麼可憐,為了見你差點連命都沒了,你就幫幫他,收下他吧。”田柔一邊説着,一邊雙手替老道捶着肩膀,看二人親暱的神態,猶如父女一般。

田柔一邊撒嬌,一邊衝羅賢使個眼,不料羅賢完全沒有領會她的意思,只是站在大殿門口看着她。田柔一連使了幾個眼,見他還是沒有反應,不由氣極,幾步跑到羅賢身後,對準他的膝蓋窩踢了一腳。羅賢猝不及防,直接膝蓋一疼,整個人不由自主跪倒在地,還未等他掙扎着起身,田柔又道:“師父,你看他都已經跪下了,你就發發善心,收下他吧。”一邊説着,又對着羅賢猛使眼

到了這個地步,羅賢哪裏還能不明白田柔的意思,他跪在地上,砰砰磕着頭,聲音沉悶,不僅讓田柔動容,連正在閉目養神的老道也忍不住微微睜開雙眼。田柔趁機又道:“師父,你看他如此誠心,你就算不收下他當弟子,總不忍心將他趕出去吧。”田柔以退為進,想着即使師父現在不收羅賢,但先將他留下來,後也有機會。

果然,老道聽田柔這麼一説,睜開眼看了一眼羅賢,嘆道:“既然你如此誠心,我再趕你下山,就成了我的不是了,你就先在這裏住着再説,等到你什麼時候想下山了,就去吧。”説着起身出了正殿,一路往後殿去了。羅賢雖然心中有些失望,但總歸也是留下了,田柔看着他笑道:“只要你留下來,總有一天師父會收下你的。”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先去休息,自己一會再去找他。

羅賢回到客房,閒來無事,便從行囊中出書本來讀,他雖未考取功名,但對於讀書一事卻從未落下,每裏只要有空閒,便會手捧書本,或大聲誦讀,或心中默唸。

羅賢手捧書本,身心盡數沉浸其中,不覺時光飛逝。俗話説‘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但對於羅賢來説,黃金屋與顏如玉都不重要,他只是喜歡這種讀書的覺。

時間飛逝,不覺已是晌午,羅賢依然沉浸書本之中。他正自搖頭晃腦誦讀,不想一旁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一下打斷了他的思路。羅賢惱怒至極,正喝罵,抬眼看去,卻見田柔倚在門邊,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面上盡顯温柔。羅賢一驚,急忙起身道:“田姑娘來找在下,不知有什麼事情?”田柔一下驚醒過來,只見見羅賢正站在自己面前,一臉疑惑。她回過神來,暗想方才姿態盡數落入羅賢眼中,一抹飛霞不由浮現臉龐,忙道:“我見你一直沒來吃飯,有點擔心,便過來看看你。”羅賢這才發覺一陣飢餓襲來,不由尷尬地笑了一下。

羅賢隨田柔前往三清宮的飯堂吃飯,那飯堂離客房不遠,尚未到時,便已能聽到陣陣嘈雜之聲。羅賢跟在田柔身後,見來來往往不少三清宮的弟子,但凡見到田柔,皆會畢恭畢敬喊上一聲師姐,想來田柔在這三清宮中,也有着不低的地位。

二人到得飯堂,羅賢這才發現三清宮弟子頗多,只因為他初來三清宮,且一直居住客房,是以並未見到多少三清宮的弟子,如今乍見飯堂之中,熙熙攘攘坐着不少人,略略一數,便有二三十人上下,不由嘆道:“三清宮這麼多弟子,想來就是江湖第一大派了。”話音剛落,一旁有人笑道:“師弟你這就有點坐井觀天了,我三清宮雖然弟子眾多,但是有名的高手卻沒有幾個,除了掌門之外,也只有幾個師叔伯能夠有點名氣,更不要説其他幾個大門派,無論哪一個都有不少成名已久的高手,三清宮若想成江湖第一大派,還需不少時。”羅賢一愣,不由有點尷尬,他又不是什麼江湖人士,剛剛那一句話也只是隨口一説,哪裏想到還會有人當真,當下嘿嘿乾笑幾聲。那人卻是不依不饒,正繼續説下去,猛然一看羅賢身上服飾,方才恍然道:“原來兄弟不是我三清宮弟子,那我方才那話倒是有些唐突了,兄弟莫怪!”説着便轉身離開。

那人轉身剛走出幾步,突然背後傳來一聲嬌喝“站住!”,不由暗暗叫苦。其實他早已看到了羅賢旁邊的田柔,原本以為二人素不相識,如今看來,自已在不知不覺之中,竟然得罪了這位師姐。

誰都知道,在三清宮中,這位師姐以霸道和護短著稱,只要落在她的手裏,便沒有好果子吃。果然,就見田柔柳眉倒豎,對着那弟子喝道:“柳猴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光天化詆譭三清宮,今天你不説出個名堂來,看我怎麼收拾你。”羅賢聽得田柔稱呼那人為柳猴兒,先是一愣,再看那人,果然長得尖嘴猴腮,又站在那裏不停抓耳撓腮,形象與那山中猴子一般貼切,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柳猴兒聽到笑聲,見是羅賢,心中雖然惱怒,但也不好發作,只是一個勁對他使着眼,示意他為自已説上幾句好話。羅賢初來乍到,也不想因此得罪了其他弟子,遂對着田柔説道:“田姑娘,我想這位柳……柳兄弟已經知錯了,你還是放過他吧。”田柔見羅賢開口,也不想拂了他的面子,冷哼一聲,轉身走入飯堂,羅賢對着柳猴兒點了點頭,快步跟了上去。

到得飯堂,二人落座,自有其他人將飯菜端上。飯堂內其他弟子田柔身邊突然多了一個男子,又見田柔待其頗好,竟然殷勤為其夾菜,均是大跌眼鏡,不由一陣竊竊私語,田柔也不管他們,只是不斷為羅賢夾菜。

好不容易吃完飯,田柔因要練功,羅賢便獨自回到客房。他見時辰尚早,又因今起得太早,索伏案大睡,也好補充一下睡眠。他這一覺睡了足足有一個半時辰,待得醒來,頭西斜,天已近黃昏。羅賢瞪瞪伸了個懶,正起身,突然聽得院子裏傳來陣陣呼喝聲。羅賢吃了一驚,急忙打開房門,便見夕陽西下,田柔手持一把長劍,正自在院中練着劍法,金黃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給她全身披上了一層金紗,看起來猶如九天玄女一般神聖。羅賢倚在門口,不由看得呆了。田柔聽得房門動靜,見他站在門口,莞爾一笑,突然足尖一點,手中長劍忽而變換了一個方向,直向羅賢刺去。羅賢猝不及防,未料到田柔竟會向他出手,一時愣在了當場,眼見劍尖直往口刺來……

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