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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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入了一條小巷，巷子盡頭有一家看上去很有年代的小飯館，在極具科技的高樓大廈的包圍下，讓人有種時空錯亂的錯覺。

飯館的門半掩着，木質的雕花大門刷着桐油，顯得很有質——星曆時代的藍星城市之中，這種木質門已經極其少見，更多的是全自動應門，商店一般用特製玻璃，其他則多半是合金材料，防盜效果很不錯。

顧野站在門口，抬頭看了看懸在門上的木雕匾額，不由得彎了彎眼睛，笑出聲來。

老闆大概也是個鬼才，飯館名字起得一目瞭然，就叫做“飯館”。

“笑什麼？”樓濯玉冷不丁地在顧野背後出聲，讓顧野身子一僵。

“咳，沒什麼。老闆……應該有意思的。”樓濯玉不知想到了什麼，垂眸勾了勾角，眼底深處卻有一抹化不開的傷:“嗯。”推開虛掩着的門，便進到了飯館裏，入眼的並不是尋常飯店或雅緻或時尚的鮮明風格，而是處處透着一種整齊與低調。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白牆紙，綠的地腳線，稜角分明的墨綠木質櫃枱和方方正正的桌椅，連擺放位置都整整齊齊練成一線。

看上去整潔得就像是軍營一般。

靠牆的幾桌有人正坐在那裏吃飯，雖然沒有穿軍裝，顧野卻從他們的坐姿和青松般的氣質上看了出來，這裏坐着的，都是軍人。

櫃枱裏坐着一個提着寸頭的年輕人，約莫二十多歲，看到顧野後頓時出了一個笑容，啪得敬了一個軍禮:“隊長！”

“嗯。兩碗陽麪，再來兩個餅吧。”

“成。”年輕人應聲後，扯着嗓子朝後廚喊:“老鰻，兩碗陽兩個餅！”後廚一聲啞的聲音應聲後，“咄咄咄”的切剁聲便響了起來。

“這是隊裏又進新兵了？”年輕人看向樓濯玉身邊的顧野，不由得驚歎一聲:“小夥子生得真俊。”

“嗯。算是吧。”樓濯玉低笑一聲，正巧又有客人進門，便領着顧野找了個位置坐下:“行了羚羊，你忙吧，不用管我。”轉到櫃枱另一邊，顧野才注意到了被叫做羚羊的年輕人被櫃枱擋住的下半身——那裏……空空如也。

他沒有雙腿。

顧野坐在椅子上，看向後廚窗口的方向，穿着潔白廚師服的廚子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正給兩碗麪澆上湯——用他僅存的，卻結實的一條手臂。

“他們，原先都是我隊裏的兵。”樓濯玉親自去窗口取了面，放下托盤，把其中一碗麪一個餅推到了顧野面前:“老鰻是隊裏的炊事員，手藝很不錯。”顧野看着面前陽麪，很大一碗，細細的麪條浸飄着油花的湯裏，麪條上蓋着兩片巴掌大一指厚的滷，碗沿飄着碧綠的葱花和花生碎，香味一陣陣刺着他的味蕾。

燒餅被烤得暄軟金黃，上面撒着芝麻粒，一口下去滿嘴留香。

兩個人都沉默着沒有説話，各自就着餅吃着碗裏的面。

樓濯玉吃飯很快，卻沒有半分魯，反而帶着一股從骨子裏透出來的矜貴優雅。

很快，兩大碗麪就見了底。

樓濯玉終於抬起頭，取了紙巾擦了擦嘴角。

“我不知道你在薩坎星上究竟做到了什麼樣的地步，但是你必須清楚:軍人，和僱傭兵完全是兩個的概念，從你決定要進入部隊開始，你就必須丟棄掉你在做傭兵時的那些思維和習慣。

而你想要查清關於顧少將的事情，上軍校是遠遠不夠的，它只能成為你的一個踏板，甚至是一個起點。

但我更希望你能夠記得軍人的使命，成為國家的盾牌和利劍，永遠為民而戰，為國而戰。”樓濯玉原本內斂而清貴的氣質在此時陡然一變，茶的深邃雙眸緊緊盯着顧野的雙眼，像是深海怒濤一般的壓力一波一波地向顧野壓過去:“你，能做到嗎？”顧野被這雙眼睛盯住，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竄向後腦勺，連寒都炸了起來，口卻驟然湧起一陣沸騰的熱意，砰砰的心跳聲幾乎震破耳膜。

軍人是什麼？

軍人是為戰爭而生，為和平而死，是拯黎民於水火，救國家於倒懸，是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

軍人的職責，便是為黎民之堅盾，為國家之利劍，護一方之穩定，保一國之平安！

“我能！”

“很好。”樓濯玉勾了勾角，方才的驚人氣勢如水一般褪去，顧野才驚覺，自己方才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我會在你上學期間，在不耽誤學校課程的前提下，為你安排訓練任務，並申請讓你參與我隊的部分作戰。”樓濯玉拍拍手起身，抬手擦過顧野眼角的淚痣:“現在，好好享受你的最後一個假期，開學以後，我會是你的長官。”温熱的手指擦過臉頰，對方手上糙的槍繭讓顧野呼一窒，心口重重一跳，連脊背都有些發麻起來。

“為什麼？”顧野叫住了轉身走的樓濯玉，攥緊的手心裏冒出了細汗。

為什麼……要這樣幫我？

“我曾欠了顧少將一條命。”樓濯玉腳步頓了頓，回過頭，茶的眸子在陽光下煜煜生輝:“再者，我不想錯過你。”顧野的心臟漏了一拍:“什麼？”

“失了你這樣一個優秀將才，這對聯邦軍部無疑是一個損失，不是嗎？”樓濯玉勾起角，轉身離開，眼底卻劃過一道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