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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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不甚耐煩地回答道:“勒其爾,十七。”還是個小孩。打扮也像個小孩子,頭髮被束成一股股小辮,髮尾還箍着銀環,腦袋一動就叮叮噹噹響。
剛剛離小孩行列沒幾年的李越又似笑非笑問道:“這次來有帶什麼禮物嗎?”
“有。”勒其爾聳肩,説完一揮手,便讓僕人搬了兩個大箱子進來。
王勤讓宮人上前打開,剛開了一條縫他自己都愣住了,艱難轉過頭看向聖上臉。
聖上仔細瞧了一眼,突然笑出聲:“如今天下無戰事,貴國送兩箱糧草做什麼,來魏國餵馬嗎?”小皇子終於出點笑容,卻看得人心裏極不舒服。
“不是,赤餘這次是想與你們和談。”李越也不是沒想過到這種可能,卻還是忍不住來了興致,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繞過桌子走到小皇子面前問道:“怎麼個和談法?”勒其爾略微抬頭,直視李越,毫無畏懼:“簡單,你們皇室和我們比試打獵,你們贏了赤餘就撤兵撤官,把城池還給你們;我們贏了就再無和談機會,從今往後只有兵戎相見。”荒唐。
李越心裏嗤笑一聲,卻看見對方神情不似説笑,頓時更覺荒唐。
旁邊一直沉默着的丞相突然出聲了:“怎麼個比試法?”聖上抬眼,齊恪也看向他,兩人雖然都覺荒謬,卻還是忍不住動心。兵戎相見本就是最壞的打算,這個提議對他們來説有利無弊。
“聽聞你們這裏規矩眾多,等級更多。”小皇子頭一昂,補充道,“那就地位越高的人賭注越大。郡王參加,如果你們贏了,退一座城;親王參加,退三座城;要是陛下親自參加,就退五座城。怎麼樣?”這人還真是個瘋子。
不過卻瘋得有些坦率,坦率到李越不問得更深:“如何信你?”勒其爾笑了笑:“兵權在我手裏,只要我回赤餘時順帶去邊境發個號令,他們不敢不從。如果不放心,到時候可以派你們的軍隊跟着。要是還不信我,那我也沒辦法了。不過,這麼好的機會陛下不想要?”想要,怎麼可能不想。但李越覺得沒這麼便宜又省心的事情。
齊恪挑眉看過去:“兵權在殿下手裏?”
“怎麼,不信?”小皇子咧嘴笑起來,從衣兜裏拿出個小玩意兒,隨意向上一拋,又伸手接住。
李越看得分明,那是兵符。
勒其爾看這對君臣都沒什麼表態,語氣輕蔑:“我們赤餘人沒那麼多彎彎繞繞,這只是我的一場遊戲而已,不是什麼陷阱。”李越聽到一個有趣的詞,笑問道:“你的?赤餘的國事什麼時候變成你自己的遊戲了?”不過一個初出茅廬的小皇子,即使手握着不知如何得來的兵權,難道能夠把天下玩於股掌之間嗎。
勒其爾的一雙眼睛生得異域風情十足,淺的瞳孔看過來,藏着點瘋癲。
“現在就是了。”李越被他某種神秘的偏執所染,心裏又算計着戰事國力。橫豎不過一場賭局,就算對方心裏打着某種算盤,他也沒什麼可輸的。
他不輕不重道:“好,朕答應你,便照你所説,以狩獵勝負做一場賭局。”小皇子笑得肆意張狂,把兵符又往空中拋了一次,髮尾的銀環撞得叮鈴作響。
他看向李越:“陛下派誰去?”李越的眼神不帶絲毫喜惡地掃過他的臉,轉身回到桌後,端端正正坐下之後才道:“朕親自去。”小皇子似乎早已預料到,嘴角不置可否地撇了撇。
“既然陛下野心不小,為什麼不讓另一個人去,他地位比陛下還高呢。”聖上搭在桌沿的手指倏然收緊,橫眉一挑看過去:“你什麼意思?”他之上的確還有一個人,太上皇李懷安。
勒其爾無所謂地笑了笑:“沒什麼意思,隨口一提。臣先告退,希望您儘早安排。”李越沒再問他,任由對方離開。
沉默片刻才看向齊恪,道:“他最後一句話有心無心?”雖然是問句,心裏卻有了七八分肯定。如此突兀地提起太上皇,怎麼會是無心。
丞相也垂眼點頭道:“有心。”聖上內心憂慮,不自覺屈指在桌面敲了敲,做出了一個決定:“瞞,這件事也要瞞着太上皇,不能讓他被牽扯進來。”無論勝負,無論蹊蹺與否,這件事都不用皇叔費心費神。尤其是赤餘這羣人,不能再讓皇叔接觸到,否則又得受刺。
齊恪見怪不怪,也知他只堵不疏的風格,便規規矩矩應下來:“遵旨。”*第二早朝,此事便宣告朝野。李越被纏了一上午,早朝生生持續了快兩個時辰。
如今朝中表面上都莫非王臣,實際上從前複雜的派系仍有遺留。兩國外來得突然,戰事説不準也快到了,各派系利益開始難以平衡。
這羣人吵的也不是什麼原則問題,畢竟便宜不撿白不撿。他們真正吵的是該如何討價還價,得一寸進一尺。
李越被吵得頭疼,乾脆拿出暴君那一套,不聽不看不採納。撂下一句“圍獵三之內舉行”,便甩袖而去了。
接下來的兩照常去凝華殿,只是表現得風平靜,也沒引起皇叔疑心。
李懷安被他養得不再骨瘦如柴,像一樽玉雕的仙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