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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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好的方向發展。
李懷安看向對方眼睛,深褐的瞳孔,倒映出一個有些陌生的自己。
似乎李越的世界裏總是有一個李懷安。
他嘆了口氣:“好,聽你的。”*轉眼就到了年後,赤餘派使者入魏進京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魏國。
朝野上下都繃緊了一弦,京城南軍北軍被全員調動,賀遷升任鎮北將軍,執掌所有佈防。
李懷安見不到前朝景象,卻能看見李越明明焦慮卻裝得雲淡風輕。每來見他時仍然笑着黏上來,聊一些不痛不癢的話題,可總是在他身上靠着靠着就犯困。
李懷安倒開始盼着赤餘人早些來,這一朝上下便能早些過上安生子。
赤餘使者進京那天全城戒嚴,家家閉户,往熙熙攘攘的京城彷彿一座空城。聖上存了心不去城門接,只派了丞相齊恪率其他臣子在城樓上等候。
丞相衣袂飄飄立在寒風中,百無聊賴地做着陛下分給他的苦差事。
赤餘國也忒不講面子,派來的竟然是最小的皇子,一沒爵位二沒地位的,唯一值得説道的只是他很受赤餘皇帝寵愛罷了。
擺明了讓天下人看魏國笑話。
城牆內外可見之處一片寂靜,齊恪青衫落拓,面上沉靜,卻忍不住猜測起陛下的心事。
兩人相識五年,他助李越從傀儡皇帝一步步走到今,自然瞭解對方有何打算。仗是肯定要打的,卻不知道小皇帝想什麼時候開戰,也不知他想怎麼打。
然而就衝赤餘這副目中無人的樣子,這場仗應該不遠了。
説好的巳初到,幾十號大臣和城裏數千將士等到午時才看見官道上的人影。
一行車隊從遠處慢悠悠晃過來,整整五輛寬大馬車,後面還跟着數匹馱着行李的駿馬。
齊恪挪動站得僵硬的身子,緩緩下樓。他低頭看路,冷笑一聲,這哪兒是來出使的,敢情是來魏國遊玩的。
他領着眾位大臣站到城門正中央,朝車隊施了個禮,最前面那架奢華又騷氣的馬車才有了動靜。
僕人跳下來,在馬車邊半跪下,一個年輕人慢騰騰開簾子,踩着僕人的腿下了地。
那年輕人一副赤餘的傳統打扮,身着寬大衣袍,綁着結實的束袖,腳上蹬一雙馬靴。
雖然衣着方式同赤餘士兵甚至平民相似,但顯然比齊恪見過的赤餘人要奢華許多。衣料是上好的,馬靴是鑲嵌寶石的,脖子上還掛了一串紅瑪瑙。身量已經是成年人,然而一看臉仍是剛長大的小孩,不過十六七歲。滿是稚氣,卻帶着毫不掩飾的嬌縱與惡意。
齊恪眼皮一跳,這種倒黴孩子一看就不是善茬,將來絕對是禍國殃民的主。
倒黴孩子放眼望去,視線在巍峨城門上停留許久又移到齊恪身上,嘴角向上勾得諷刺又嫌惡。
“中原人不都講究禮數嗎,你們皇帝就讓一個穿破爛青衫的叫花子來接?”這人的中原話比齊恪想象中利許多,也聽不出絲毫口音。
丞相笑得似謙恭又不屑,自己穿這身衣服可不就是故意的嗎,一個無權無勢的小皇子,也配他們穿朝服恭?
“臣乃魏國丞相,三公之首,並非什麼叫花子。”他敷衍解釋完也不給對方回答的時間,緊接着道,“殿下,請棄車,同臣等步行進宮。”説是棄車,實際上是讓魏國這邊接管車隊,仔仔細細檢查一通再放進京。
當然,也有刁難對方的意思。
縱使小皇子再怎麼肆意妄為,進了敵人的老巢也沒辦法隨心所。僵持了片刻,他還是鬆口,讓自己的手下離開車駕。
齊恪身後立刻走出一列魏國士兵,把車駕牽走,朝城外另一個方向走了。
小皇子有些劍拔弩張:“他們要去哪兒?”丞相不慌不忙道:“殿下放心,只不過換條路送至行館而已,魏國不會對您的隨行之物有非分之想。”小皇子到底年輕,沒見過多少世面,更沒見過多少和他對着幹的人。
齊恪這般不温不火的態度讓他無處發,虛了虛眼睛,冷冷道:“你還不帶路嗎?”
“帶。”他一側身,衣袖生風,比了個請的手勢。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城門,齊恪走在小皇子斜後方,落了一步的距離。
他不動聲地打量前方的人。
虎口掌都有繭,掌心也略微糙。怎麼看也不像嬌生慣養的皇子該有的手,只有常用兵器之人才會磨出這樣的繭。步伐也極輕,踩在地上幾乎沒有聲音。身板不高大卻結實,渾身上下更是沒有縱情享樂養出來的公子氣。
以前從沒聽説過赤餘國小皇子是什麼厲害人物,原來一直藏着掖着呢。
京城主街從城門一直貫通到宮門,筆直一條大道,長得望不到頭。
小皇子還沒走到一半便不耐煩了,整個隊伍卻安靜得出奇,他不説話齊恪也不出聲,用沉默的氛圍把人吊着。
他們沿着長街走到宮門,又從宮門走到敦化殿裏。小皇子已經黑着一張臉,覺隨時會被點燃。
“人呢?”小皇子忍不住回過身來,厲聲質問。
敦化殿上除了大臣還是大臣,其餘便是羽林軍,最上方的皇座上空空蕩蕩,連皇帝的影子都沒看見。
齊恪與羽林尉沈穆清遙遙對視一眼,立刻明白了。李越這人度量本來就不大,對上他討厭的人更是半點情面都不想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