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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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有這麼一件大事發生過,在兩年前,宮裏當時死了不少人……”李懷安揚眉看他:“然後呢?”
“然後……”季舒還想掙扎,然而他哪兒瞞得過李懷安。在對方鋭利的目光下,心一橫,索把事情全講出來了。
他問的那幾個人中有膽子大的,加之關係好,所以很敢講。兩年前那場宮變羽林軍親歷,其中細節他們再瞭解不過。
當時李談韞已經做好萬足準備,朝堂之中遍羣臣,仗着小皇帝才十九歲便肆無忌憚。
他領着一千兵進宮,等到深入宮門,才發現自己已經步入圈套。小皇帝不知從何處提前得知的消息,也不知如何調動了本該隔岸觀火的京城南北軍,包圍住皇宮,只等他自投羅網。
他一路暢通無阻走到敦化殿外的空曠廣場,李越站在長階之上,被一千羽林軍簇擁着,雙手疊拄着長刀,冷冷俯視他。
當時的羽林尉還是另外一個年輕人,他走下來代傳旨意:“陛下説,想留條命的大可站到一旁。”李談韞自知這一次宮變他已經失敗了,卻還妄想着留名史書,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句“綏安三年,恭憲王反,事敗”。
他不等部下動搖,揮刀一指凝華殿前,率先衝了出去。
李談韞沒能殺到小皇帝面前,身後跟着衝上來的士兵也沒能。箭雨從高台上落下,一千兵傷亡過半。
他從密密麻麻的箭雨中瞥見了李越,那人仍然一動不動地立在那裏,眼中毫無波瀾。
李越突然抬手,羽林軍們放下援弓的雙臂。他從長階最高處走下來,手中的刀還沒出鞘,如墨一般的鞘身比黑夜更暗。
李談韞倚刀半跪着,小皇帝走到他面前,不再是他記憶中那個身量未足的少年,高大拔的身影無形中有一股囂張的壓迫力。
李越倏然間刀出鞘,刀身寒光閃過雙眼,映出他不復平靜的眼神。像是藏在靈魂深處的心魔,隨着長刀一起出鞘了。
刀尖指着他口,李越嘴角勾出一點笑意:“起來,跟我打。”李談韞伸手摺斷左臂上的長箭,站了起來。成王敗寇,要死也得死在當下,鋃鐺入獄多沒意思。
三年中大多數時候都沉默着的少年帝王,見了血之後凌厲得要命。眾人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君主能有這樣張揚的一面,殺人像在殺一個死物,痛快淋漓。
李談韞的倒下沒能讓李越停止,他提着沾了血的刀,向湧上來的士兵。
利刃在他手中成為了憤的工具,過多的鮮血順着刀身往下滴,被血洗刷過的長刀閃着妖冶而刺眼的光。
一眾羽林軍在外圍替小皇帝打掩護,眼睜睜看着他失去理智,殺紅了眼。
血宮變在李越最後一次收刀時結束,敦化殿外滿地屍體,鮮血順着石板間的縫隙緩緩動。
李越外衫早已散開,身上布着七七八八的傷痕,他將長劍拄向地面,弓着身子氣。
正午時分,天地之間一片寂靜,耀眼天光照向人間的滿地狼藉。李越盯着某處出神,視線沒有焦距,周身被潵了一層白的光。
過了許久,他緩緩站起身,步伐沉重地又走上長階,目光正好遙遙看向敦化殿中的皇位寶座。眼中狂亂已然消退,心魔又歸於靈魂深處。
李越冷冷開口吩咐道:“封鎖消息,打掃乾淨。”他笑了笑,戲謔又諷刺:“之後我們再來好好清算。”所謂的清算便是一次朝政大動盪。
三年來,朝中大局被一派頑固老臣所把控。那些大臣從文帝時期走過來,經歷過大魏最繁盛的時候,也看着大魏在下坡路上越走越遠。這些人耳目閉,做着偏安一隅的美夢,也自然不把小皇帝放在眼裏。
李越做了三年的傀儡皇帝,暗中積攢的人脈與勢力一朝顯現。他毫不留情地清算往那些新仇舊恨,雷霆手腕讓朝野在短時間內煥然一新。
至於李談韞捅下的婁子,李越也壓下去了,消息封鎖得嚴嚴實實。就連屠殺宮內細一事,也進行得悄無聲息。
數十宮人被查出是李談韞滲透在皇城內宮的勢力,就地撲殺。
宮內宮外的一切變化都安靜得讓人毫無察覺,只有少數得知真相的人,尤其是那些臣子,總會時不時為當今聖上的暴君傾向而擔憂。
作者有話説:我帶着存稿回來啦!(雖然不多第17章李懷安的眉頭自早上開始就沒舒展過,季舒被他打發出去了,他一個人在凝華殿裏待了大半天。
李越這小子常常瞞他騙他,他也就下意識以為被瞞着的那些事有多不堪。卻沒想到李越千不願萬不願讓他知道的,竟然是這樣一件事。
他五年前離開京城的時候,確實擔憂過。李越那時才十六歲,便要擔起這麼大的責任,他怕那孩子做不到,也怕他被壓垮。
以至於如今他總是恍惚,昨天才和他一般高的孩子,今天已經是一個像模像樣的君王了。
原來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李越也痛苦掙扎過。就像那晚他們在皇城散步時李越親口説的那樣,他“熬”過了這五年。
虎狼環伺,內憂外患。他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忍辱負重三年,又在兩年裏把一個苟延殘的國家拖回了正軌。
這麼好的孩子,因為他的無能與懦弱,不得不坐上皇位,甚至不得不手沾鮮血。
他李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