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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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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喊完這一句,又疾步往外走。

都快走出宮門,幾個親衞才牽着馬追上來。他領過一匹,利落翻身上去,馬鞭揚起又重重揮下,向城門口飛奔。

一行人飛馳過京城主街道,剛過宵,早市還沒開,街上只有幾個人,更顯得冷冷清清。雜亂的馬蹄聲響徹在長街,鞭花打在空中像是冬響雷。

眨眼間到了城門口,李越勒馬急停。城門一眾屯衞這才看清他的玄衣裳,周身團着九條栩栩如生的龍,忙跪下來伏在地上。城門校尉黃賁沒想到御駕親臨,本要上前一步彙報情況,看了看聖上的表情又乖乖地噤聲跪回去。

這樣的事,還是別觸黴頭了。

聖上卻只盯着城門幾丈外的一輛破舊馬車,車身裹滿了灰塵和泥漿,前頭的馬也瘦骨嶙峋,只剩下最後一口氣虛弱地着。這樣的馬車本不該出現在京城,此刻突兀地停在官道正中間,如同寒風中的一塊頑石,有些詭異。

車簾緊閉,李越一步步走過去,黃賁想出聲勸誡又沒敢,只能低頭偷偷看着小皇帝伸出手慢慢掀開車簾,腹誹不已。那裏面的人不人不鬼,饒是他都被嚇了一跳,誰能想到這人以前何等風光呢。

他把車簾挑開一個縫隙,讓光線透進去,直愣愣地看了一會兒,又一言不發地把簾子合上了。

黃賁起身彎上前,雙手奉上一樣方方正正的東西,斂聲道:“稟陛下,這是車中人扔出來的。”李越抬起手臂,寬大的玄袖口裏伸出一隻修長且骨節勁朗的手,指尖輕輕搭在那塊玉上,停頓片刻又穩穩當當地拿起來。這物什皇帝再悉不過——是玉璽,準確地來説是上一個玉璽。

他把玉璽緊緊攥在手裏,側身吩咐道:“換兩匹好馬套上去,派人清道,回宮。”黃賁連忙使眼,幾百城門屯兵分成兩列前往長街清道去了。又有幾個屯兵牽來兩匹馬,套在了那架馬車上。那匹瘦馬聖上沒提,他也不敢隨意處置。這馬的花紋他認得,宮裏獨有的,想是五年前隨着一起走了,如今老馬識途歸來,指不定車裏那位還要呢。

“誰掀開簾子看過?”聖上面不善地看着他們忙前忙後,冷不丁問了一句。

黃賁瞬間出了一層冷汗:“回陛下,除臣之外只有兩人。”

“那這件東西呢?”李越掂了掂手上的玉璽。

黃賁忍不住偷偷掃了一眼自己的一眾部下,所有人都深深埋着頭。

“回陛下,也只有兩人仔細看過。”

“仔細?”李越的手又藏入寬大的袖口,冷冷道,“這麼多屯兵都看見這輛馬車了,別走漏任何消息。”馬也換好,他説完便翻身騎上來時的馬,把繮繩握在掌心中挽了一圈,低頭看着黃賁:“輕易用不着見血,但事關國是,仔細着點。”黃賁冷汗浸濕內衫,低頭應了。

屯兵清道順着長街站成兩列,百姓躲回屋內,無人開窗出門,就連窺視也不敢,整條街空空蕩蕩。就這樣,聖上打馬在前,後面跟着一輛髒兮兮的破馬車和幾個親衞,一路徐行從長街回宮了。

*回到宮中之後李越才鬆了一口氣,他藏在廣袖裏的手早已顫抖不止。玉璽堅硬的稜角硌着他掌心,手指重重撫過紋路,他一遍又一遍地跟自己確認,這就是從前的那枚國印。

車裏的人也正是大魏從前的那個帝王,他的皇叔。

他讓人把馬車駕回空了許久的凝華殿,顧不上什麼宮廷禮儀,自己慢慢地駕馬跟在後面,一邊胡亂地想着。

皇叔怎麼會悄無聲息地就出現在城門口呢,他等了那麼久都不回來,一回來便是這副樣子……

他回想剛剛起車簾後的那一瞬間,對上一雙昏暗中的視線。那視線滾燙,直燒到他心裏去,把五年來好不容易沉寂下去的一盞燈又點燃了。

兩人只對視了一瞬那雙眼又闔上了,皇叔像累極了一樣靠着車廂,不願再看他哪怕一眼,更不願開口説話。

然而李越心裏那盞燈此刻燒得正旺,不管怎樣,人總算是回來了。只要人在,一切都好。

事情卻比他想得更嚴重。

人是從馬車裏抬出來的,李懷安已經失去意識。全身上下佈滿血污,污漬和血跡凝在一起,讓人看不出衣服的本來顏。衣裳沒有一塊是完整的,從痕跡來看,一些是被刀割開的,還有一些是被鞭子裂的,撕裂的縫隙下全是糊着血塊的傷口,血已經隱隱發黑。

好在李懷安的臉是完整的,沒有傷口,卻瘦得雙頰凹陷,臉蒼白得如同白綾,乾枯,死寂。

朗朗天光下,骯髒的彩明豔得刺眼。李越僵硬地翻下馬,走得越近,看清的傷口就越多。他死死盯着皇叔,顫抖着聲音道:“你們先放開他。”他扔了手裏一直捏着的玉璽,伸出雙手托住李懷安。一個七尺男兒卻輕得像羽,幾乎沒有實。他怎麼小心也避不開皇叔身上的傷口,只能慢慢地走,儘量邁穩步子。

走到殿門口,一隻腳已經跨過門檻,他才回過神來,轉頭吩咐身後亦步亦趨跟着的眾人:“把何御醫請過來,讓他帶上幾個幫手,別傳出去。”何御醫今年快七十了,來得倒很快,身後跟着三個年輕後生。李越沒説什麼,只屏退其他人,讓他們把榻上的人先收拾出來。

三個後生起初都不知道如何下手,頂着聖上的目光,拿剪刀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