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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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頭看過去:“怎麼了?”
“您可以不要去南疆嗎?”他心裏一緊,以為李越要反悔,卻聽得他説:“我怕太遠了照顧不了您……管州的行宮怎麼樣,離京城近,等我收拾好了這裏的爛攤子就接您回來好不好?”李越又恢復了往面對他時的樣子,裝得乖巧,滿眼都是笑意。一雙被寒風吹過的眼帶了亮晶晶的水汽,明明頂着一張冷漠暴君似的長相,又真像個捨不得離開長輩的乖孩子。
李懷安看了他一會兒,嘆道:“好,就管州吧。”管州就管州,能走就好。這絕不是心軟,他安自己。
太上皇倉促離開了這處冷清的宮殿,踩着薄薄的積雪往凝華殿走。李越難得沒追上來,就像故意在給他時間逃離一樣。
他卻越走越慌亂,腦海裏全是李越那張臉。腳下一個不注意踢到了什麼,被絆得踉蹌,他下意識扶住宮牆,心跳響如擂鼓。
一陣虛汗浮上來,他低下頭息,目光卻無意間看見牆處的一抹血跡。那血跡不大,像是不小心濺上去的,經年累月已經有些發黑了。
這座皇宮曾換了十多位主人,百年間不知發生過多少藏於深牆的腥風血雨。就這一點小小的血跡,想來也是某一任主人沒清理乾淨罷了。
李懷安無聲笑了笑,平復了過快的心跳後沒再停留,裹緊大氅一路趕回凝華殿,等他走回去時已經被凍得手腳冰涼。
殿內被炭火燒得温暖如,他來不及暖和身子,便囑人收拾行李。
趁着李越不在,李懷安轎子也不坐了,急急忙忙地就往宮門趕,後面還緊跟着一串趕不走的宮人。
好不容易走到皇宮門口,他抱着懷爐一看,車隊已經穩穩當當停在那兒了,就等他來。數架馬車周圍還有一隊人數不少的羽林軍,這陣仗倒像是去打仗的。
李越這小崽子,動作可夠快的。
李懷安上了馬車,催人趕緊出發。臨行前他掀開車簾看了一眼,這場景實在是悉。
五年前他也是從皇城出發,坐着一輛馬車前往百里外的青州。那會兒他是上趕着去當人質的,滿朝文武都站在宮門前看着他離開。説好聽些是送別,實際上巴不得他再也不回來。
如今再一次離開,他估摸着那些人更希望他別回來,死在半道上也未嘗不可。畢竟魏國已經有一位能幹的小皇帝了,他一個拖油瓶又能幫上什麼忙。
也怪不得別人,誰讓他是個沒本事的庸君呢。
他正要放下車簾,餘光突然瞥見牆邊一個玄的身影,他轉過頭又消失了。
李懷安收回手,整個人靠在車廂裏,憋出一聲苦笑。還能有誰,宮裏能穿玄衣裳的除了李越別無他人。説來諷刺,五年前和現在捨不得他走的也只有李越了。
也不知道這孩子圖什麼,何必呢。
*管州距京城不過幾十里,即使隨行之人照顧他病弱的身體,不慌不慢地走,大半也就到了。
管州多山,最有名的是懸清山,他曾曾曾祖父在山腳下建了一座行宮,每年夏來此避暑,後來幾位皇帝也都傳襲了這個規矩。不過沒人像他一樣,大冬天跑來此處找涼快的。
越往山林裏走越冷,李懷安手裏的懷爐也燒到頭了,抱在懷裏跟抱了一塊冷冰冰的破銅爛鐵沒什麼區別。
卻沒料到李越早一步就派人來行宮收拾佈置,他走到寢殿,這會兒已經燒上炭火了。
李懷安搬了一張小矮凳到火爐旁邊,不顧形象地縮成一團坐着烤火。
“這天真他孃的冷。”他被冷到難得説了一句話,兩隻手來去,手心手背翻轉着烤火。兩條腿受了寒,骨頭鑽心地疼,疼得他還想再罵幾句。
行宮不比凝華殿,空蕩蕩的,一點人氣兒都也沒有,他才坐着待了一會兒就覺冷意從身上直鑽到心裏去。跟着他從京城過來的那些宮人都忙着灑掃收拾去了,他環顧四周,看準沒人在周圍,從矮凳上站起來一溜煙跑了出去。
他小時候隨父皇來過這裏許多次,大路小徑都摸得透,專門挑了一條偏僻的小路繞到偏門。門正好開着,他一閃身便出了行宮。
門口暫時無人把守,可能也沒人料到太上皇剛到就偷偷溜出來。
李懷安舒了一口氣,揣着袖子就往城裏走。管州城也正好在懸清山腳下,離行宮不遠,他晃晃悠悠走了一刻鐘就看見了城門。
管州雖説沒京城熱鬧,可更有煙火氣一些。不像天子腳下,連做生意都拘束着。
比如説酒館生意。
京城酒館裏賣不了烈酒,幾十年前的老規矩了,以至於滿京城都難得見到醉漢。好不容易來一次管州,李懷安輕車路找到一家酒肆,專門點了一壺烈酒。
老闆看他眼,親自端了一壺酒過來,還送了他一疊下酒的小菜。
李懷安坐在角落裏,拿出懷裏錦帕,將小酒杯裏裏外外擦得鋥光瓦亮。他囫圇了兩口烈酒,一陣辣意過後身體漸漸回暖,就連雙腿的痛意似乎也被蓋過大半。
他還想再喝一杯,突然聽得有人叫他。
“懷安兄!”作者有話説:哄孩子真難第7章聲音倒是悉,就是這稱呼許久沒聽見過了。從前當皇子時混跡京城,嫌別人一口一個殿下太礙事,便讓那些權貴子弟都這樣叫他。
李懷安抬頭四處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