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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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曉在水裏破殼,都沒長齊,差點就淹死了,她出水以後在岸邊的樹上蹲了幾年,直到狗屎運爆棚地撿了顆妖丹化形,才將餘亦勤從水裏拖出來,磕磕絆絆地守了五十年,然後他才睜開眼睛。
是古曉告訴的他,他是誰,來自哪裏,他們又要往哪裏去。
如果淳愚還活着,他們就去找他,如果他死了,就去找他的繼承人,共命鳥天生有追隨共命人的本能,而餘亦勤去哪裏都無所謂。
但是提起淳愚這個人的時候,他心裏確實會有一種牽掛的覺,淳愚應該是他的故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夢裏的那個。
要是古曉在,餘亦勤或許還可以問問她,只是她目前下落不明,不過即使在家,她很大可能也不知道。
作為矜孤族的活“史書”,禿鷲那顆杏仁大的腦子裏裝着幾千年的變遷,滄海鉅變都只能留下寥寥數筆,餘亦勤更是滄海一粟。
甚至因為傳承倉促,兼而還有三百年的斷層,她連他的名字都沒記下來,對他的印象就像早期的史書裏的後宮和部分大臣,只有一個稱呼,知道他是古旃,是他們族裏戰鬥力最強的人,並且她自己,也沒有得到共命人給的名字。
所以重新入世的時候,餘亦勤給她和自己都取了新的名字。
它明明是隻禿鷲,卻喜歡咕咕咕地叫,也喜歡睡懶覺,就叫古曉。
然後他自己因為舊跡難尋,只有身上揣着本泡得不成樣子的書,書名和內容早都糊了,剩下序裏還有幾個勉強能看出輪廓的小楷,就挑了三個相對來説最清晰的字,隨便湊了一個名字。
餘自生來愚亦鈍,唯事異者勉稱勤……
這些字寫得還好看,瘦硬有神,極具筋骨,大意是我這個人生來愚鈍,只在稀奇古怪的事上還能勤快一點。
餘亦勤確定不是自己寫的,他沒有記憶也會寫字,但風格跟這個完全不同,而且他對“異者”也沒興趣。
後來有了互聯網,餘亦勤去查過關鍵詞,不過沒有搜到過重合的字句,只能猜它是卷手寫的孤本,筆者佚名,和無數曾經存在過的事物一樣,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由於世間萬物太多,失傳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餘亦勤什麼也沒找到,心裏多少有點遺憾。
從書到人,世上的事物這麼多,跟他有淵源的卻實在沒幾個。
不過提起“異者”,杜含章倒像是對這些比較通……餘亦勤漫無邊際地想道:等到以後騰出空了,他要是還記得,就去問問這個人。
——旁邊的杜含章還不知道自己在餘亦勤心裏已經成了一個博學多才的人,一門心思都在電話上面。
他確實是在找這個墓,因為正史上沒記錄,而偏史和野史上都有説,厲靈帝生葬了矜孤全族,藉以報復他們對自己的背叛。
杜含章找不到餘雪慵,有一個猜想就是他可能在賀蘭柯的墓中,又或者墓誌銘上會有線索,可靈帝墓的位置一直是一個謎。
厲朝享國四百零七年,共歷三十帝,陵墓羣全都集中當年都城以西的扇面區域上,厲靈帝的安陵也在當中,但安陵只是一個空墓,裏頭空有陪葬物,卻沒有帝王骨。
對此考古界有諸多猜測,參考史書參考風水,預估過幾個靈帝墓的選址,不過陸辰現在所在的拜武山不在其中。
拜武山並不是傳統的風水寶地,這座山裏妖氣濃郁,魅鬼橫行,要是有大墓,早該被翻空了。
可文物局也不至於這麼沒譜,杜含章問道:“這麼説的依據是什麼?”陸辰説的猶猶豫豫:“專家説,坑裏發現的那個什麼旗子,還有一個叫三什麼佩的印章,都是靈帝時期特有的東西。”杜含章目光一動,抿嘴道:“是不是蒼鸞旗和三兵佩?”
“對!”陸辰再聽見就想起來了,納悶道,“你怎麼這麼清楚?”這些他不清楚才是怪事,雖然活了這麼久,可他這一生的起點,恰恰是動盪的靈帝時代。
記憶裏的狼煙離他已經無限遙遠,如今杜含章待在太平裏的一隅,每每回望過去,都陌生得彷彿那是別人的人生。
那時他的故鄉棹興城,還沒有被水沉埋,他的格跟現在不大一樣,名字也不是在用的這個。
一千年前,他的名字還是方嶄,是個家中幾代為官,不務正業的望族子弟,無心報國也不思進取,只會吃飽了撐的沒事幹,不對世道口誅筆伐,就揣上足夠的銀票,天南海北的找奇花異草,蒐羅神器或鬼故事。
用現在的話説,他就是一個吃白食的二世祖。
如果能那樣過完一生,也不失為一種無上的福氣,可惜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那種好命。
那段時期裏沒什麼愉快的記憶,杜含章不想提,敷衍帶過了:“書裏看到的,你現在在哪?給我發個定位,我馬上過去。”陸辰回了句“ok”,掛了電話。
這時離喪葬店已經沒幾公里了,杜含章在無數次的希望和失望裏也練出了一顆平常心,説話算話地將餘亦勤往店裏送,路上問他要不要一起去。
因為萬一陸辰蒙對了,那個葬坑是骨妖老巢的話,裏頭或許會有些找她的線索。
餘亦勤有點想去,但沉默了一小會之後又拒絕了,他的目標是找到古曉,其他哪怕是有了淳愚的消息,他都不會去。
既然狗和死人有問題,他就去這些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