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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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似的飛完了一圈,繃直的線下一瞬就能勒到餘亦勤的兩臂。
餘亦勤顧得了頭顧不了尾,只能放下腳上的自由,猛地蹲下去,和那一圈驟然收緊的細線險險擦過。
線圈沒能勒住他的人,倒是卡住了他的一小撮因為蹲下太快而飄起來的頭髮,餘亦勤覺頭上傳來了一點拉扯,不過很快就消失了,因為線像鋒利的剪刀一樣,利落地切斷了他的頭髮。
那是一陣在磅礴的雨聲之中,人耳本聽不到的細微剪切聲,但怪物的殺意卻倏然引爆了。
斷掉的碎髮紛紛落回了餘亦勤的頭頂,怪物一擊落空,沒有慣似的剎在空中,轉過頭來,臉上有了怒意。
餘亦勤單膝跪地,左手拉線,右邊反手握刀,將刃口上挑的線拉得更緊了一些,衝她説:“別動。”他向來不太會逞口舌之利,後面連句恐嚇式的“再動就讓你脖子搬家”都沒有,使得這聲威脅毫無氣勢。
怪物明顯沒把他當盤菜,瞥了眼他那把連刀身黯淡的匕首,冷笑一聲之後突然俯衝了過來。
“就你這把小破刀,”她不屑地笑道,“又能把我怎麼樣呢?”她似乎對她的脖子非常自信,餘亦勤驀然刀改掄,朝砸過來的頭顱揮了一刀。
事實上無論男女,臉部遭襲的時候都會下意識防護,怪物也不例外,她驚了一下,餘亦勤腳下的桎梏轟然解體,並纏着他的左腳將他扔進了外面的大雨裏。
“嘖嘖嘖,你可真是個好大哥,我好歹頂着你妹的臉呢,您老下手能不能有一點心理障礙?”餘亦勤在地上打了個滾,沾了一身的水,左手撐地穩住了。
他對着自家的門口,看見那個怪女人將古曉的頭放回了原位,脖子那一截卻是空的,拉出來的長線被她凹成了一把油紙傘,她撐着傘柄走t台似的出來了,邊走還邊在諷刺他。
餘亦勤沒理這句,站起來臉上的水都沒擦,戒備地説:“小代,你到底想幹什麼?”女人轉了轉搭在肩膀上的傘,笑盈盈地説:“也沒想幹什麼,就是看你為了找妹妹,跑來跑去的那麼拼,想來請你……睡個好覺!”最後四個字她説的又低又快,話音未落她就猛地舉起了傘柄,線扭的傘蓋瞬間變形,迅雷不及掩耳地往上長成了一把大刀的造型。
然後她掄着這柄目測能有四十米長的大刀,遠遠地朝餘亦勤砍了下來。
餘亦勤避開了這一刀,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刀是用她身體做的原因,她的刀勢出人意料的快,而且長短切換自如,他在院子裏繞了兩圈,終於被刀尖挑到了衣服。
這怪物的脖子好用得很,才砍完他的人,瞬間又變成了之前那種膠,順着他的t恤往前瘋湧。
餘亦勤的皮膚上瞬間就傳來了劃傷似的疼痛,他皺了下眉,下一秒就被膠封住了眉眼,不過聽力和覺暫時還在。
他聽見了“簌簌”的動靜,覺到自己正在被人拖行。
她要帶他去哪裏?幹什麼?
——西一環,文心苑。
杜含章熄燈的時候是十一點半,陸陶一直沒來消息,也許是給陸辰發了。
一般沒有深仇大恨,五俎應該比普通人還要安全,杜含章對陸陶的關心也僅限於一個普通的長輩,能記得看消息已經很不錯了。
他關了燈,聽了會兒雨聲,意識順利地跌進了混沌。
通常他夜裏不太會醒,早上到了時間也不需要鬧鐘,睡眠好得令人羨慕。可偶爾有些時候,他會醒得非常突兀,因為心裏的東西跑出來了,空得他在夢裏都會焦慮。
這一晚他醒的時候是凌晨四點整,睜眼就見落地窗的窗簾那邊有條發着光的半透明繩子,繩子一直從窗簾下方,延伸到了他的右手腕上。
他下了牀,走到窗簾後面蹲下來,拉開簾子,從裏面抱出了一團絨絨的光。
光團在他手裏動了動,出了一張小猴子的臉。
它的體型和臉盤都小,眼睛卻烏溜滾圓,身上絨很厚,雜灰黃,尖上泛着點若有似無的熒光藍,前的紋路里有兩個接近“故里”的古文字痕跡,看上去十分無辜可愛。
但實際上它正在搞破壞。
這是一隻與眾不同的寵物,魂契共生,打它就相當於打自己那種,所以一旦離體,多少會讓身體有些不適。
它平時非常安分,只會在他有危險的時候出來,這個凌晨卻不知道怎麼了,突然溜出來跑到地上扒起了玻璃。
它不會説話,也不能傳遞思想,杜含章不明所以,只能當個予取予求的爸爸,拉來椅子將它放在懷裏,陪它在沒有屋檐的房裏看雨。
然後他因為無所事事,亂七八糟地琢磨起了工地。
説實話,他是個細節控,死狗和生樁都讓他在意,但配合和舉手之勞以外的事杜含章不會做。
查案和治安都是防異辦的事,他一個普通市民,沒有資格越俎代庖,他也不想。
天光在靜坐中慢慢地亮了,樓下傳來垃圾車過境的聲響時,杜含章用腿顛了下他懷裏的猴崽,縱容地笑道:“故總,看夠了沒有?夠了就回吧,我一會兒要出門。”被他叫做“故總”的小靈猿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他,往他懷裏一拱,牽着與同的繩子,自己溜自己地融進了他的膛。
半小時後,杜含章收拾妥當,夾着個公文包去樓下開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