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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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一覺清醒過來。”我媽打斷我,皺着眉重新坐回沙發上,坐回沙發的另一頭,撂下這麼一句,算是終結了這場對話。
我張了張嘴,沒再説出什麼來。
第二天在學校張天樂一見我,第一句話問的就是:“你心情不好啊?”我挑挑眉,沒有意識到會這麼明顯。我有些不知道怎麼跟張天樂開這個口,説什麼呢,説我終於能體會你的受了,説我媽也並不能理解,説我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我們又添了亂,説我看你那麼勇敢為了我的時候,我也想為你勇敢勇敢,卻這麼不合時宜。
我是真不知道我怎麼想的,我一面覺得,張天樂寧折不彎得不是時候,這個時候的強硬非但不能突顯他的勇敢,反倒顯得叛逆,硬是跟學校跟家裏反着來對他沒一點好處,另一面我的心又似乎縮成了一團,我有多不成,就有多想親眼看看他的固執和孤勇,他用他的方式守衞我們,一步也不讓,我從來都只在一個框架裏活着,幹過最出格的事也沒能跳出這個框架來,張天樂是個最鮮活的例外,他真傻啊,男子漢的頂天立地哪裏是在這些事上體現的,我想我足夠悉他,他的格和喜歡都是這樣橫衝直撞,與世界為敵才夠酷夠帥夠中二,我的生活從來沒這麼飛揚跋扈過,所以我也想試試。
還有就是,男子漢的頂天立地不是這麼體現的,喜歡的程度也不是這麼體現的,但我只覺得原來他這麼喜歡我。我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姿態,埋怨他幼稚壞了,偏偏心底又酸又軟,還沒來由地有點膨脹。
所以我想,為什麼我敢主動告訴我媽,大抵是因為張天樂終於從我的悲觀裏出了一點實打實的樂觀,雖然結果不盡如人意,但也就先這樣吧。
最後一節自習課,快放學的時候,老班親自來班裏喊我去辦公室,我琢磨着這又是要幹什麼,一進辦公室便看見我媽在老班辦公桌旁坐着。我有些吃驚,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老班動作未免太快了,這麼一看我昨天晚上告訴我媽還真是告訴得很及時。
我媽見我來了也沒什麼反應,只不高興地瞪了我一眼,老班領我們碰了頭,又邀請我媽出去細談,我朝周遭大致掃了一眼,辦公室裏的老師幾乎都在,學生也時不時進進出出,她們這接下來要聊的內容晦澀難言,辦公室確實不是個好地方。
老班領我們到了走廊盡頭的一個小台上,這裏寬敞開闊,説的話下一秒隨風就吹散了,留不下任何痕跡,場上嬉鬧的聲響成為不嘈雜的背景音,學生們看見有老師在這頭也都遠遠地繞道走開,説的話傳不到任何人耳朵裏。
我不經意地往樓下看了看,好像看見了張天樂在跑道上訓練,也好像沒看見。
我媽一開口,我就發現我錯了,這次不是老班找的她,而是她主動聯繫的老班。
我媽的反客為主讓我摸不準她的意圖,兩個中年女人之間的談話複雜嚴肅,全程沒什麼我能嘴的份。我媽隱晦地替我變相承認了事實,説我還不算太糊塗,還知道跟家裏人説,説兩個孩子肯定就是玩得太好了,不明白這好跟友情是兩碼事,她們二人甚至還達成了我或許需要一些心理疏導的共識,老班建議我媽在高考前全天沒收我的一切通訊設備,在學校裏她也會重點留意我,給我調換一個合適的座位,全心全意備戰高考,不被任何事情分了心。
我媽連連贊同,最後提出了一個請求,希望能跟老師和張天樂的家長三方人一同見一面。
我是真覺得我脾氣還行,我本來不怎麼生氣,就是很鬱悶和無語,可聽完她這句話我口而出:“為什麼還要見?今天這不是談完了嗎?這不是談得好的嗎?”我媽見我出聲了估計也是來氣,不輕不重地打了我一下,她這是讓我別説話別添亂,可我是真急了,“你見他家長幹嘛啊?天樂傢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們怎麼安排我怎麼來還不行嗎?”我邊説邊把手機掏出來遞給我媽,見我媽不接我又遞給老班,一心希望她們其中任何一個人趕緊接了了事。
家長彼此見什麼面,算什麼呀,我不能讓這事鬧到張天樂他爸那又鬧回學校來,誰想罵我我都沒關係,可見了面張天樂比賽的事怎麼辦,比賽已經是他爸爸不同意的了,本來只是個父子間一對一的局面,怎麼處理都是他們自己的事,一旦我跟張天樂的這層關係爆出來就只會火上澆油,這兩件事看似一碼歸一碼,可碰到一起就太容易一併算了,萬一他爸把比賽的事告訴老班,萬一他爸的意思還是擺明了就是不讓他去,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到時候誰會為張天樂説話,老班管着我不要緊,可張天樂不能被連坐啊,他也就要比賽了,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他的訓練一天都不能斷。
我媽接過我的手機,也不理我,繼續對老班説:“我回去跟他爸爸説一説。”這個“他爸爸”不是張天樂的爸爸,是我爸。
“你別告訴我爸!這是什麼好事嗎?什麼事都要告訴我爸!”我是真氣着了,覺頭頂都在冒煙,到底是我真的大逆不道,還是我媽在一夜之間變得不近人情。
“你也知道不是好事,啊。”我媽又皺着眉頭埋怨地剜了我一眼。
我知道我這會説什麼都徒勞,我也不想跟她吵架。我總能在事情有一點苗頭的時候就做好最壞的打算,最壞會怎麼樣呢,我爸在工地上給我打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