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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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蹙緊了眉頭,顯得有些茫然,像是自己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最終還是説了“不是”,可他沉靜平和的樣子讓我分辨不出他話裏的真假,於是我又問:“多久了?”吳浩宇搖搖頭,答:“不知道。”我盯着他,無言以對,無話可説。無力從頭到腳把我全身澆了個透,腦子裏亂得很,一萬種受混在一起,反而像沒了受。
可我還是希望他有什麼難言的苦衷,我也想給他找一個難言的苦衷,只要他配合,隨便什麼樣的理由我都可以接受。
還能挽回,還有餘地。
我整理了一下混亂的思緒,繼續問:“你是怎麼知道的?”吳浩宇望着我的眼睛裏深不見底,“需要這麼明確,通過一些什麼才能知道嗎?”他一字一句砸向我:“我一直都知道。”我閉上眼,心情直線下墜觸了底。
人類的情緒大概都是物極必反,糟糕到了極點反而輕鬆,我笑了出來,我看重的好哥們説喜歡我,還能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嗎。
我換了個姿勢,往牀上一坐,歪着頭看吳浩宇,用費解的語氣調笑着問他:“吳浩宇,你知不知道你在説什麼呢?你現在跟我説這些是什麼意思,告白嗎?”吳浩宇抿着嘴,移開視線,重重呼出一口氣後卻什麼也沒説。
我把笑收了,轉了轉脖子,也不再看他。吳浩宇的不解釋不作為勾起我一股無名火,我沉下聲音冷笑一聲,“真噁心。”我把脖子上搭着的巾扔到一邊,背對吳浩宇躺下,把被子蓋過頭頂。
吳浩宇也沒再出過聲,當晚他複習到深夜,屋裏靜得只剩呼聲。我一直背對着他,沒有換過姿勢,只是我也始終睜着眼盯着牆壁,沒有絲毫睏意。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又或者説是徹夜未眠,可能頂多糊糊睡了兩個小時。我套上衣服,快速刷了個牙洗了把臉,背上包就走了,我不知道吳浩宇睡了沒有醒了沒有,從起牀到出門我都不想看他一眼。
寒假正式開始了,可高三的補課還在繼續。吳浩宇跟平時一樣踩着點姍姍來遲,我把桌子往後拉了拉,給他留出充分的位置,以便各自相安無事地上課,我不去找他説話,他也不再轉過身來。
中午一放學我就從後門先行出了教室,吃完飯卻不想回去午休,也不讓在校園裏遊蕩,我穿着一身校服,連網吧也進不了,可無論去哪,總比跟吳浩宇一起待在安靜的教室裏要強。
我很久沒有喝過碳酸飲料了,這天特地給自己破了個例,買了一罐冰可樂,握在手裏凍得指頭髮紅。我在公站的座椅上坐了一中午,一口一口地喝那罐冰可樂,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輛在我眼前吵鬧,可樂喝完了,可它一點用都沒有。
除了高三級文化課的任課老師,其餘老師全都與學生一同放假了,所以田徑隊自然也停止了訓練,自習課我就只能待在教室裏。我心不在焉地寫着作業,渾渾噩噩間終於抬頭盯着前面人的後腦勺出了神。
吳浩宇説他一直都知道。
昨晚他説這句話的時候,看起來似乎很難過。
我暗罵自己一聲,使勁晃了晃腦袋,想把這份莫名其妙的憂心甩出去。
他説他一直都知道,那我該怎麼理解,他抱着一份在男人間不常見的心思跟我待在一起,卻收斂得恰到好處嗎?我把他當好哥們,為的可不是讓他產生誤解產生錯覺。
他難過,他有什麼好難過的,他有什麼立場難過,我都還沒難過,他又能難過什麼,理直氣壯攤牌的人不是他嗎,對兄弟動心思的人不是他嗎,退一萬步説,他既然原來能收斂得恰到好處,為什麼不接着收斂下去,何必要説出來把關係搞得這麼尷尬。
可我搞不懂吳浩宇的同時,我也搞不懂我自己,我莫名其妙有過的念頭、產生的聯想、終於問出口的疑惑,其實我沒有什麼非要知道不可的,現在這樣就好,可我偏偏自己挖坑自己跳,跟吳浩宇先後一人伸了一隻手,把巴掌拍了個響。
我想了一晚上,什麼都沒想明白,只把氣給消了,剩下的全是無可奈何,怎麼想都覺得懊惱,明明是我最不希望發展的方向,可千繞萬繞,繞到最後還是往我最不想去的方向去了。
對於吳浩宇的攤牌,我沒什麼可説的,甚至都不知道需不需要跟他知會一聲拒絕。
前面的人一手扶着腦袋,一手不間斷寫寫畫畫,始終直着板,自若得不費功夫,似乎昨晚説過的一切都不曾與他有關,與我的關係變成什麼樣也對他影響不大,到頭來只有我一個人鬱悶,怕也怕了,氣也氣了,可他還是什麼都不解釋。
所以説難過都是假的,吳浩宇怎麼會難過。
週一整天的時間被我安排得滿滿當當,早上沒命似的跑了三十公里,接着去爺爺家吃飯,下午又去我媽那待了一會,吃完一頓又一頓,晚上回了家我爸問我吃了沒,我特意説沒有,好讓他帶我出去再吃點什麼,即便我已經撐得快吐了。
教練要是知道我這一天是怎麼練的,或者説是怎麼吃過來的,非得罰死我不可,但我沒辦法,我不能一個人待著,我只要有點跟自己相處的時間,就會想到吳浩宇,好幾次我都想給他發條消息,像平時一樣問他在幹嘛,每次我也都生生忍住了,關係搞成現在這樣,我不想當那個先開口的人。
一分一秒捱到週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