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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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甚至是他親自引路，這樣的走向已經近乎是明目張膽地彰顯着一些重要卻被刻意忽視的……

肖燏的思緒被及時打斷。

夏榓已經入睡好一會兒，一整天的搬家工作大概很累，他一沾上牀就睡着了。很安靜，只有均勻的呼聲，明明多了一個人，卻毫不突兀，自然得就好像只是夜在呼。但這會兒，他卻在微微蹙眉，身形也不自覺地蜷成蝦子，又像是腹中的胎兒，格外安詳。

肖燏不動聲地往夏榓身邊湊近，把被子也一併帶了過去，掖了掖被角，看着夏榓臉上的痣出神。

肖燏睡着了。

第一次，沒有遐思，沒有夢魘，黑暗第一次寬容地庇護他的夜，像母親的子宮，温暖、安全。

8.

夏榓睡覺時很老實，肖燏起牀時，看見他幾乎保持着和睡前一模一樣的姿勢:身體微蜷，但神情舒展，稱得上恬靜。

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肖燏輕手輕腳地去衞生間洗漱，晚秋的早晨，一捧水就足以讓人完全清醒，他一邊放任自己的手做着復一的機械動作，一邊試圖解開昨晚被打斷的疑惑。夏榓和別人不一樣，但他還沒能想明白究竟不一樣在哪兒，他小心翼翼地把散落的記憶一點點拼湊在一起，大致梳理出一條線索:他們曾經見過，在他的諮詢室裏，或許在幾年前，但夏榓絕不會是他的客户——他清楚地記得工作記錄上地每一個人；在幾年前，夏榓應該在上高中，是個少年……他的確認識過一個少年。

那是一個內向的高中生，誤以為自己有社障礙，又害怕被人發現，特地繞到離學校最遠的一家心理諮詢機構，全程幾乎沒抬過頭，一聽説自己只是過於內向就猛地鬆了一口氣，然後硬是絮絮叨叨地和他聊了半天，聊學校裏的事、家裏的事、自己的事，直到諮詢時間結束，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肖燏想着，嘴角不自覺有了笑意，他似乎有某種天賦，讓素來沉默的人願意在他面前付信任，傾吐所有。

但承擔的信任越多，害怕辜負信任的壓力也就越大。

肖燏隨手擦乾洗手枱，臉上的笑意不知何時已經斂去，他走出衞生間。

9.

牀上空了。

肖燏走到客廳，哭笑不得地看着夏榓端坐在沙發上，甚至連雙手也搭在腿上，略顯緊張地看着他，像做錯事的學生，等待着家長的一句宣判。

肖燏忍着笑問夏榓想吃什麼早餐，對方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忙擺手表示自己不挑食，頭上翹起的頭髮隨着大幅度的動作微微晃着，竟讓他想起兒時養過的小狗的尾巴。

很快地做好兩人份的早餐，肖燏招呼着讓夏榓上桌，夏榓一邊挪着步子走近，一邊用手指着窗簾問道:“白天也不拉窗簾嗎？”肖燏一愣，放下盤子，徑直走向窗邊，他久違地拉開窗簾，動作有些笨拙地把它系在兩側。時間還早，陽光不烈，温柔地從攀上窗台，鋪在桌面、桌角，灑到夏榓的髮梢上。

夏榓似乎放鬆了不少，已經在小口地吃着荷包蛋，肖燏坐在另一側，安靜地享用着和以往沒有差別的早餐。

和以往沒有任何差別的早餐，僅僅因為對面坐着的人，就變得非同尋常了。

10.

今早安排了兩個預約，肖燏習慣提前到諮詢室做些準備，大致翻看一下簡要的資料，把不怎麼積灰的桌面再擦一遍，窗簾被恰到好處地拉開一半。

時間還剩一點，他拿下架子上的兩隻陶瓷杯，洗乾淨後又仔細擦乾，擺放在桌台兩側，他坐在靠門邊的沙發上，靜靜地等待着。

與人談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早上的客户都不是生人，一位已經是第四次來做諮詢，另一位還只是第二次；都不是大問題，成年人的世界似乎就是這樣:大部分的人似乎沒有機會遇上生活的致命一擊，但小問題永遠不斷——像水中細密的氣泡，隨着最深處的暗湧上來，它們小得可憐，卻不知不覺地團簇在鼻息處，一點一點地奪走氧氣，令人窒息。

肖燏面對的大部分都是成年人:他們並不是一事無成的無業遊民，許多人有着體面的工作、和睦的家庭，但生活的壓力從不會對誰更為寬容；越合心意的生活，越讓他們不知如何開口訴苦，有時連他們也責怪起自己的不知滿足。

幸福之下的苦惱像一把無形的鈍刀，它温地讓人慢慢適應着，直至接受它，把它深深埋在自己的血中，幾乎成為身體的一部分。

肖燏有時得做一把更為鋒利的刀，剖開血，取出一把把鈍刀；有時又得做包着藥的紗布，替人縫合傷口，消除疤痕。

沒有人知道那些被取出來的刀又去哪裏了。

11.

中午，肖燏趴在辦公室的桌上小憩。

窗户是開着的，秋意乘着風被送了進來，他打了個噴嚏。

早上將出門時，一時被夏榓乖乖站在門口送行的樣子勾得多看了幾眼，匆忙拿錯了外套，在深秋不免使人受涼。

下午只剩下一個預約，他在屜裏只找到過期的藥片，給自己灌進兩杯熱水後，他打起神。談結束得很快，這大概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臨走時對方的放鬆和自信讓他放心且欣。剩下的工作並不需要留在辦公室裏完成，他稍作代後，整理好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