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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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他這小兒子,説來,周以光看似一馬平川的命途,實則走得曲曲折折。
雖説如今在整個夜都,再也找不出比周以光更受鬼王疼愛的鬼,周以光實際上是個沒孃的孩子。如果他的爹再不疼他,還有誰來疼他呢周以光是鬼王一夜風之後留下的種。
鬼王想起那一夜的風債,不掩面嘆息。
“唉,想當年......我是真的想要明媒正娶,把她進夜都。豔鬼又如何?本王愛她!本王一點都不在乎!唉,老子愛你啊,可你怎就,瞧不上我呢?”
“她!瞧不上我,瞧不上我......”鬼王一張老臉苦巴巴的,眼眶都紅通通的。當年一番歡好後,鬼王沒想推卸責任,心肝兒都被他那孃親醉了,最恨不能天長地久,最願意負責任不過。
但是他娘,風之後拍拍股走人走得瀟灑,絲毫不給鬼王負責人的機會。
“你這地府,規矩多,不適合我。今夜之後,你也損耗良多,我是豔鬼,必定不能與人長久。我若同你過長久的子,那便是在消耗你。”
“今後,你就忘了我,好好過子吧。我也不需要鬼王負責任,我自己一個人風快活着呢。”鬼王想説一句他不在乎,可是他連話都沒上,周以光他娘就離開得無影無蹤。
於是,自那以後,他們一別兩寬,鬼王是不夠歡喜的,也不知道他娘歡喜不歡喜。
周以光這一身豔骨,就是從他娘那裏承襲而來。
周以光的孃親,在當時名揚千里,是個勾人魂魄的美人兒,而且人鬼通吃,勾引凡人造孽不少,回頭又跟鬼王搞在一起,不清不楚地生下週以光。
當時鬼門關尚且無人看管,地府的遊魂在夜裏,偷偷溜去人間,不是什麼難事。後來人間不堪其擾,修仙大能在鬼門關設下制,出入就不再那麼自由。
當然,想混去人間,也不是沒有辦法。
想從鬼門關逃出去,首先就得去自己一身鬼氣,幻化成飄乎的靈脩,去到人間附在命數早夭的孩子身上。越過鬼門斷絕鬼氣,人間一生全在消耗本靈,壽數大多有限,本沒辦法興風作。這樣一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們被稱為載靈之人。
做鬼的時候,意念強大的,越過鬼門去到人間能夠覺醒自己曾經是夜遊地府的一隻鬼,或許能比凡人強點,卻也並不長久。人間的氣脈養不了他們的神魂,可這也是不過奈何橋,不喝孟婆湯去到人間的唯一途徑。
想要覺醒,越過鬼門踏入人間,途中那是萬里挑一的艱辛。
隱約帶着點做鬼的記憶去往人間的,大抵心中都有一些放不下的牽掛,才迫不得已賭上這條路。
正常的通往人間的道路,奈何橋上一碗湯,前塵恩怨皆忘,仇緣兩清,那才是身為一隻鬼,通往人間的正途。可有的鬼,他連斷頭都不怕,就怕這橋上一碗湯,只好去鬼門硬闖,冒着魂飛魄散的風險,拼那萬里挑一的覺醒的機會。
萬一我在人間還能記起一星半點的你呢寧願除去這一身血神魂,挑起關於你的零星記憶。
當然,這些也都是後話。至於周以光兒時那坎坷的命途,還得繼續從他的孃親説起。
像他孃親那樣一個風胚子,每每昨夜酒醉不知心負何人,今宵酒醒不知身在何處,都是常態。美豔無雙,處處留情,睡過王侯將相也睡過山林草莽,睡過九五之尊的鬼王也睡過虛妄之川朝聖而過的遊魂,什麼都不圖,名遠播,只圖那“快活”二字,今朝有酒,當醉且醉。
不少凡人為她搭上命,她這一生實屬罪孽良多,也沒想過自己要得到善終。後來她隻身前往虛妄之川,再也沒回來。兩隻手抓向虛妄長空,有人覺得那就是虛妄,可有的人覺得那是圓滿。
同鬼王風過後,她懷上週以光。周以光出世,她將周以光扔在夜都邊界的山澤當中,撒手不管,誰也不知道她當時心中作何想,是否還有一絲留戀。
説來也奇怪,她同那麼多人風,左右只生過周以光這一個孩子。只有這唯一一個孩子,她也不管他的死活。也許是覺得他左右也能長大吧,鬼不比人還需要些湯湯水水一三餐,夜遊地府當中,鬼喝西北風也能果腹。
地府當中自有滋養鬼魂的氣脈,周以光不吃不喝,活在寒冷的山澤當中,也長到了十歲,靠着山間水野果,生出一身須之軀。
溪倒映着周以光的模樣,模樣全然隨了他那孃親,美豔無雙。周以光終對着水中自己的不會説話的影子,沉思良久。
石子投入水中,溪泛起波紋,倒影模糊了面目。
十歲是鬼魂化形的年紀,之前飄蕩着倒也好説,化出人形,就免不了被覬覦。山間那麼多魑魅魍魎禿鷹野獸,就等着這一口血打打牙祭呢。少年一身鮮的皮,是山間所有生靈垂涎已久的美味。
山澤瘴氣侵蝕他的骨,本來就是懶於修煉的豔鬼,這下靈力更難積蓄。
但禿鷹野獸復一咬噬他的軀體,他只能慢慢用微薄的靈力去復原。倒不至於被咬死,在地府靈氣的滋養中,只要不是遭受魂飛魄散的重創,鬼很難再死一次。
但痛苦跟人沒太有不同,快也是。第一隻狼牙刺入他的腳踝的時候,他出奇的冷靜。他的眼神比羣狼還要冰冷,以至於狼王身後的羣狼都不敢一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