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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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前了點,咬住了男人的衣角。
這一次嬰兒時的啃咬好像是為之後兩人的相處奠定了基礎、烙下了印記,總之在那之後,男人很心地將他養大,他也不出所料,很依賴這個人。
這種依賴,就像是雛鳥對成鳥,看不見對方甚至會急的嗚嗚叫。雖然長大後的寇冬多少意識到這樣近乎黏着的依賴有些讓人羞恥,但這情紐帶已經是從小系到大的,拆不開,卸不掉。
哪怕他後面嘴硬不承認自己想他,心裏頭也是知道自己撒謊的。
索就認了。
十二歲時,他才知道男人的名字。
“葉-言-之。”那是男人一個字一個字教寇冬寫的。他的手比寇冬的大一圈,手指也要纖長許多,足以把寇冬的緊緊握着,教他掌控手裏頭筆的方向。
葉-言-之。
很好看的三個字,甚至連下筆的方向也是好看的。
後面他就不再只喊哥哥了,會把名字裏的後兩個字一起帶着,喊“言之哥哥”。每回他這麼喊,男人本來就黑的眼睛顏都似乎比平常更加深沉,會把他抱上膝頭來,教他跨坐在自己腿上,摩挲着他的額頭親吻。
這大概是一種喜歡的表現,寇冬這麼覺得。……直到後來他才知道,這是男人不打算再繼續做人的表現。莊園裏千嬌萬貴的小少爺是不會有什麼煩惱的,僕從會讓一切都遂他的意。待到身形長開。身子骨條之後,寇冬終於擁有了自己的第一個煩惱。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言之哥哥不親近他了。
小孩對於人的喜惡都異常,被寵大的小孩更是如此。葉言之回來的頻率變低了,這件事寇冬幾乎是立刻就發覺了,也意識到了。
當然,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男人回來是他唯一期盼的、巴巴想着的事。現在這念想變得遙不可及,寇冬接受不了。
他有時也覺得自己是奇怪的,明明是從小被寵大的,但卻有種自己也不能理解的小心翼翼——在發現之後,他沒去鬧也沒去哭,半邊心裏想着“言之哥哥不想要我了”,半邊心裏卻在不知所措地回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想到最後的結果是越來越委屈,也沒有回房,獨自在玩偶房裏抱着那些茸茸的熊與兔子。玩偶鬆軟的
向來是很能撫
人心的,他從這裏頭得到了點安
,不知不覺蜷縮着身子抱着睡着了。
醒時有人朦朦朧朧的説話聲,是男人同雙胞胎説的。
“怎麼睡在這裏?”
“方才沒找到少爺……”雙胞胎似乎小聲地説了什麼,像是在和男人解釋寇冬這兩天不太開心。
葉言之聽見了,旋即俯下了身子,將他從地上撈抱起來,安放在自己的臂彎裏。他赤着的小腿從寬鬆的睡袍下垂出來,腳踝被男人握了握,在那塊伶仃的骨頭上摩挲過去。
男人的手很涼,和他的氣息一樣,沒什麼温度。
“小心着涼了。”那話裏,一如既往是滿含疼惜的。
這種疼惜好像一下子給了寇冬一點底氣,所以猛然伸出手勾上他脖頸。這一下是近乎兇狠的力道,教男人的身形也微微晃了晃,好似吃驚地望着他。
“乖寶?”寇冬心説要死了,他聽不得男人這麼喊自己——那語調太真了,就好像他真的是珠,是寶,被人捧在手心裏。
可這他媽都是騙人的,沒有人會這麼輕易丟棄掉珠寶的。
小少爺的脾氣終於在這下湧上來了,他勾着男人的脖子,問他為什麼這麼多天才回來。葉言之今天的身上有一種很奇怪的腥甜味兒,他不知道那是什麼,總之是他不喜歡的——質問完後,他卻意外地瞧見男人輕微笑起來了。
“怎麼,”葉言之輕聲道,“想我?”寇冬理直氣壯地承認了。
他不覺得想男人有什麼不對,只是為自己過分的黏人生出一點小小的羞恥。但那羞恥這會兒正被憤怒牢牢按着,一點都抬不起頭,只能沉進濕淋淋的水裏。
男人説:“只是去處理些事。”寇冬相信了,男人從來不對他説謊。但他並沒有因此而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要是男人想,一定是會回來見他的。
這隻能説明還不夠想。
他被葉言之放在了牀上,手卻並沒有撤走,仍舊固執地勾着男人的脖頸。男人沒有離開,索順勢坐在了他的牀邊。
“怎麼?”他沒有説話,葉言之卻明白了,微微笑了笑。
“乖寶,”他近乎嘆息着道,“你不能要求我做這麼多。”寇冬心裏更加不平。
這樣的身份不行?
那什麼樣的是可以的?
男人的呼剋制又冰冷,吐息是涼的。他的眼睛被籠在天鵝絨一樣質地的暗
裏,依舊醒目。
他比這黑暗更打動人。
“仍然做我的寶貝,我依舊會愛你。可你不能奢求其它。”他低而緩地説。
“做我的情人,我從軀殼到靈魂,都將是屬於你的。”葉言之沉默了會兒,散落的幾縷頭髮垂到了青年的臉上。
“乖寶。”他近乎誘哄地説,居高臨下地望着這個被自己親手養大、乾淨的如同一張白紙的孩子。他陷在柔軟的玩偶堆中,出脆弱的、細而白的脖頸,像水裏一彎朦朧的紙月亮。
“你想成為哪一種?”——從軀殼到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