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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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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手指遍佈青筋,瘦得像一把枯骨,有殷紅的血順着手指蜿蜒下來。……就像之前那隻鳥一樣。聞時驀地嚇到了,呆在那裏,睜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隻手,一眨不眨。

他剛害死了一隻鳥,又要害死一個人了。

他驚慌地想。

“你這小孩兒哭起來怎麼沒聲沒息的。”那人哂笑一聲,垂了手。寬大的袖擺從腕上落下去,擋住了枯瘦的五指和血跡。

“逗你玩呢。”他走到聞時面前,微微彎了。在聞時眼皮子底下,把那隻袖擺重新翻卷到手腕,剛剛還乾枯發灰的右手已經恢復如常,乾乾淨淨,只是有些蒼白。剛剛那些駭人的變化,彷彿都是錯覺。

聞時眨了眨眼,覺濕漉漉的東西順着臉頰往下淌。

“瞪着我幹什麼。不信你聞聞,有血味麼?”他瘦長的手指伸過來,指節碰了一下聞時的下巴頦,把那兩滴懸着的貓淚擦了。

聞時果然沒有聞到血味,只聞到一抹很淡的松香味。

“再給你看樣東西。”那人又説。

他乾乾淨淨的那隻手背到身後,似乎輕捻了一下。等到再伸過來攤開手掌,那隻被聞時摸死的鳥就那麼窩在他掌心,腦袋蜷着,前的絨蓬鬆圓潤,像個團。

他指尖撓了團一下,那鳥兒就嘰嘰叫着睜開了眼,撲扇着翅膀下了地。

“活的?”聞時聲音還是有點悶,帶着糯糯的鼻音。

那人笑了,説:“活的。”

“能養麼?”聞時還是不放心。

那人説:“你管吃管喝麼?管就能養。”聞時:“能養到多大?”

“很大。”那人四下掃了一圈,説:“金翅大鵬,反正這屋子肯定裝不下。”聞時又悶下去,過了許久説:“那怎麼養。”那人彎看着他,帶着笑意説:“你今天叫人了麼,規規矩矩叫一聲,我給它劃塊地方慢慢長,擠不了。”榻上的小娃娃跟他對峙半天,規規矩矩叫了一聲:“塵不到!”

“沒大沒小。”塵不到説。

***聞時就是這時候醒過來的。

睜開眼的前一秒,他在半夢半醒間想……那個傀師裏面高不可攀山巔一樣的人,丟在身邊養了最久的一個傀,撲扇着翅膀能掀掉半個山頭的金翅大鵬,最初只是拿來騙小孩的,説出去誰會信呢。……連他自己都不敢信。

聞時從牀上坐起來的時候,夢裏那些便成了模模糊糊的虛影。有些印象,但又並不清晰。

往事彷彿被打開了一絲縫隙,漏了一點端頭。他努力想多記住一些,但又昏昏沉沉,以至於太陽突突跳着疼。

昨晚窗簾忘了拉上,陽光斜照進來,刺得他眯起了眼睛。他抬手擋了一下,抓着頭髮下了牀。剛開門,就看見謝問衣衫整潔不緊不慢地從樓上下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愣了兩秒,“砰”地又把門關上了。

過了幾秒,房門被“篤篤”敲響,謝問的嗓音響在門外,説:“起牀了就別賴着了,有人找你。”三米店第28章蹤跡張嵐出門前,讓保鏢小黑給她算了一卦。

小黑認認真真算完,説:“渙卦:亨,王假有廟,利涉大川,利貞。”張嵐對着一扇窗子,往嘴上描摹血漿似的口紅:“我不修卦術,別跟我扯爻辭,説人話。”小黑解釋:“意思是有君王親臨宗廟,利於渡過難關,利於堅守初心正道。”張嵐:“……我就去見個人,什麼君王不君王的,搞這麼宏大。你就告訴我兇吉就行了。”小黑:“吉。”張嵐咕噥道:“我怎麼這麼不信呢。”窗子被人從裏面打開,張雅臨看着姐姐的血盆大口,手裏的茶猶豫着是潑還是不潑,“你房裏明明有鏡子,為什麼總喜歡對着我的窗子畫嘴。”

“這叫描,好聽話都不會説,書念給狗了。”張嵐轉頭就衝小黑咧開了嘴,“好看麼?”小黑畢恭畢敬地誇讚道:“嘴大有福,利吃四方。”張嵐:“……”張雅臨一口茶嗆到,滿面通紅。他大概覺得有辱斯文,也可能是憋不住笑了,擋着臉就要走。被張嵐一把揪住。

“你回頭給小黑查查,我怎麼覺得他這兩天算卦越來越歪了。”張嵐説。

“你自己不懂卦,別賴我的傀。”張雅臨説,“我可是借了當年卜寧的靈物做的他,能歪到哪裏去。”卜寧是塵不到親徒裏專修卦術陣法的,天生適合這個,也是個説不得的老祖。張嵐想了想,説:“要麼你又淘了贗品,要麼你做傀的水平有問題。”張雅臨覺得他親姐在説瘋話,出於君子教養,他忍了:“你也説了,你就出門見個人,至於又算卦又帶傀的麼?也不是什麼厲害人物。”張嵐要去找的不是別人,正是沈家那個連名譜圖都上不了的徒弟。

她打算讓對方加入輪值的隊伍裏,一來方便關注,二來也能有更多機會試一試對方。

畢竟現世的判官事務,主要是張家在主持。她得有點樣子。

“主要我今天眼皮總跳,不定心。”張嵐説,“況且,在各家各地輪值的,都是已經上了名譜圖的人。我拿這個去邀他,還是有點突兀。他要知道這點,完全可以不搭理我。”

“沈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