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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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謝問點頭,落了兩步跟在後面。
走了幾步聞時才想起來,他這次忘了跟謝問説謝謝。
可現在再提,又有些沒頭沒尾,只得作罷。
他們下樓很快,步子沒停過,轉眼就從一樓的安全通道門裏出來了。
一樓大廳問詢台那亮着唯一一盞燈,只能照見半邊區域。老太太趴在那邊,肩膀吊着,不知道在摸索什麼。
因為太瘦的緣故,她的身體總是空蕩蕩的。就像有人用衣架掛了件壽衣,膽小的人看了實在瘮得慌。
但聞時膽子比天大。
他盯着那個背影看了幾秒,終於想起之前被岔開的問話。
“你看清她飯盒裏那個戒指了麼?”他對謝問説。
謝問説:“差不多吧,看清了。我眼神還可以。”聞時:“你沒覺得戒指有問題?”謝問:“什麼問題?”聞時狐疑地盯着他的表情,片刻後説:“戒指是假的。”謝問很認真地在訝異:“假的?什麼意思?”聞時木然地看着他。
對峙了好幾秒,謝問笑着投降:“算了,比干瞪眼我肯定比不過你。還是老實代吧,戒指我的。”聞時一臉“我就知道”的模樣。
他是傀師,還是最通的那種,那個假戒指在他眼裏本藏不住形。
這其實也是傀術,最最簡單的一種,稍微有點資質的人翻翻古書就能學會的皮——造一個死物。
老太太吃到的那枚戒指就是這樣的死物。
在場的人裏面,張碧靈顯然學的是符術,廢物小點心和夏樵就更別提了。唯一可能作妖並且樂於作妖的,就只有謝問。
聞時問:“你個假戒指幹嘛?嚇唬鬼嗎?”別説,效果是真的拔羣。
歷來只見過籠裏的東西把人嚇吐,沒見過人把他們嚇吐的。
謝問是頭一份。
“那麼大年紀了,我嚇唬她幹什麼。”謝問哭笑不得,他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確實不像是會嚇唬老太太的人,但是……
反正聞時覺得他不是什麼安分的主。
“我只是想試試。”謝問解釋道。
“試什麼?”謝問不答反説:“咱們倆一起被追過,你記得那位司機戒指長什麼樣麼?”聞時:“不記得。”謝問:“?”他愣了一下,又輕輕“啊”了一聲想起來:“對了,你沒怎麼回頭,你揹着我呢。我倒是趁她離得近,看了幾眼。”聞時沒好氣地説:“然後呢?”謝問:“她那戒指也是個金圈,但這邊有花紋。”
“有花紋?不是素圈?”
“不是。”那就值得推敲了。
聞時看向問詢台,忽然大步走過去,拍了一下老太太的肩。
對方猛地一驚,回過頭來,蒙着白翳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聞時。片刻之後,她又慢地轉回去,在問詢台裏裏外外摸索。
問詢台底下是個窄窄的縫、她蹲下身,把臉伸進縫隙裏。
她動作異常扭曲,臉幾乎轉了180度,貼着地,片刻之後又從問詢台另一端探出來,扁平的臉跟聞時來了個面對面。
老太太:“……”
“你在幹什麼?”老太太嘴開合,輕飄飄地説:“找戒指,金戒指。”聞時朝台子上看了一眼,老太太的手帕攤在那裏,裏面空空如也。謝問水平有限,出來的假戒指沒撐多久,這會兒已經消失了。
老太太卻還是在找着:“她可能丟在這邊了,我給她找找,沒有別的事,就是丟了,丟了。”
“不小心、不小心。”她又把頭縮回去,爬起來,帶着一身的灰塵,顫顫巍巍地找着,“結婚戒指哪能這麼不小心呢,我得找找。”聞時轉頭看向謝問。
謝問輕聲説:“發現不對了沒?”聞時皺着眉退回來:“如果追我們的女人是籠主,戒指在不在她手上,她心裏最清楚。老太太又是籠主意識的延伸……”她不是籠主本人,也許反應會稍微慢一點,但不至於到現在還把假戒指當真,慌里慌張到處找尋。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聞時低聲説:“籠主另有其人。”就在那些看似平和的店主之中。
***三樓,褲裝店鋪裏。
格子襯衫他們正盤腿坐在地上,像一窩鵪鶉,一個擠着一個,誰都不願意落單。
“卷軸門下面有條縫。”有人把腳往後縮了縮,害怕地説。
周煦不耐煩道:“看見了,特地留的。之前我也留了,你們怎麼不説?”
“之前沒注意。”那人訕訕地説。
夏樵個子小腿短,坐在櫃枱上兩條腿都懸了空。
他看着周煦那熊樣,忍不住説:“你知道的還多的,你學的是哪派啊?跟你媽媽一樣用符嗎?”
“關你什麼事?!”周煦不知被戳到哪筋,怒道:“管好你自己。”夏樵有點懵:“我好好問你話,你怎麼這樣?炮仗啊?”
“還好好問呢。”周煦捏着嗓子陰陽怪氣,“專挑雷區聊,狗屎。”罵完他就不理人了,背對着所有人坐在那邊慪氣。
夏樵無辜被噴了一通,委委屈屈地閉上嘴。不過他還真的戳中雷區了。
周煦出生的時候資質不錯,小時候又在本家住過好幾年,每天跟着最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