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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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樵嚇一跳,他一把抓住聞時的胳膊,聲如蚊吶:“什麼意思?有東西跟着我們嗎?”聞時:“不是。”他剛好走到長街與望泉路的叉口,這裏立着唯一一盞路燈,燈泡蒙着塵,連光都是灰撲撲的。
夏樵還在抖,他吊在聞時胳膊上,越抓越緊:“不是?為什麼説不是?”謝問也好奇地探過來。
“因為不是跟着我們——”聞時垂眸看着地面,三個人並行,卻只有他一個人有影子,“是跟着我。”
“……”
“夏樵”和“謝問”猛地剎步。
聞時腳下一轉,掄起傘就甩向兩人!
他動作又戾又兇,甩過去甚至能聽到風聲。
“夏樵”和“謝問”被掃得退讓兩步,正要再撲。就見聞時從牛仔褲口袋裏摸出了一團棉線。
手指靈活地一勾一扯,那團看似凌亂的線便飛快繞在他左手五指間。下一秒,線甩了出去。
那一端明明是空的,卻像墜了千斤,帶着獵獵風聲在那兩個冒牌貨身上纏縛幾圈,又落回到聞時右手。
他微偏着頭,肩窩夾着雨傘,繃着勁瘦的十指朝兩邊一扯,棉線瞬間收緊,死死勒住纏在中心的兩個“人”。
它們扭曲着無聲尖叫,然後“噗”地散成一片水霧,再沒蹤影。
聞時直起脖子,重新握住傘柄。
雨依然下個不停,剛剛那一瞬間的緊繃就像個突如起來的曲,但是聞時知道,他又進了某個人的籠。
他四下看了一圈,隱約看到了望泉路中段有燈光。沒錯的話,那就是望泉萬古城了。
聞時打着傘一邊朝那處走,一邊低頭把手指上纏繞的棉線咬扯下來。
結果剛扯了一下,就覺有東西“啪嗒”一下落在他後頸上,應該是水滴,冰涼徹骨,順着骨骼線滑進衣服裏。
他下意識回頭,背後是長得看不到頭的路,一片死寂。
啪嗒——又一滴水落下來,洇進發梢。
聞時乍然反應過來,他還打着傘,怎麼可能有水滴穿傘而過???
他抬起頭——一張白森森的人臉貼縮在傘裏,濕漉漉的頭髮垂掛下來,水滴順着淌下來。
聞時:“……”他默然片刻,一手握着金屬傘骨,“啪”地把傘收了!
人臉被夾在傘中,發出一聲悶悶的驚呼,然後連臉帶傘……被聞時扔了。
託這些東西的福,他到達望泉萬古城的時候,整個人都濕淋淋的,面無表情往門柱邊一杵,比鬼嚇人。
夏樵就是被他嚇哭的。
“你蹲這幹嘛?”聞時踢了那不爭氣的玩意兒一下。
夏樵了鼻子,從柱子旁邊站起來:“這裏視角好,能看到來人,而且這門柱大,背貼着它有安全。”但誰他媽能想到他聞哥不走尋常路,從背後繞過來也不吭聲,就那麼站在旁邊滴水。
夏樵想了想又補充道:“蹲着也比站着有安全。”聞時:“你站跟蹲區別也不大。”夏樵:“???”
“這算人身攻擊了吧哥?”夏樵説。
聞時把濕漉漉的頭髮往後擼,拎着t恤領口抖了抖水:“謝問呢?”
“沒看到。”夏樵驚魂未定,“我本來跟着你們走的嘛,走着走着就發現你倆怪怪的,伸頭一看我草,臉都不對!我當然撒腿就跑,沒顧得上看路上有沒有其他人。”他上次跟着聞時、謝問入了一次籠,知道籠心一般是建築物。這次便沒有亂跑,看到這座商場就直奔而來,目標明確地在這蹲守。
“謝……”夏樵每次直呼謝問名字都覺得很怵,沒禮貌。但叫謝哥吧,又有點奇怪。因為謝問雖然温和,卻給他一種莫名的距離。
他斟酌半晌,才找到一個不那麼燙嘴的稱呼:“那個,謝老闆如果也入籠了,應該知道要來這的吧?”他剛想説對方有可能先進籠心了,要不咱們進去找找?
就見聞時不太耐煩地拎着t恤前襟,避免濕的布料貼在皮膚上,説:“等着吧。”你不是不耐煩等麼???
夏樵在心裏説。
這座商場設計得像個捲起的紙筒,微微傾斜,線條暢的。如果窗明几淨,應該還算漂亮。
但它很久沒被清掃,牆面有一道道泛黃的污漬,玻璃也灰濛濛的,本看不清裏面什麼樣。
站在外面,只能看到幾個商鋪亮着零星的白熾燈,冷清得像個廢棄大樓。
不知道是籠主對它的印象,還是它本就這樣。
“聞哥,你説這是誰的籠?”夏樵喃喃道,“會是那個司機嗎?早知道不接那把傘了。”聞時卻説:“我故意接的。”夏樵:“?”他正想問呢,不遠處傳來腳步聲。兩人轉頭一看,謝問姍姍來遲。
他的傘好好握在手裏,衣服乾乾淨淨,就連褲腳都沒什麼濕痕。可見既沒有驚嚇,也沒有跑動。
“你們倆這是怎麼了?就地洗了個澡麼?”謝問遠遠看到他們,哭笑不得地問了一句。
“你沒碰到東西?”聞時皺眉問。
“沒有。”謝問站在廊下收傘,“還好沒有,我這體質可經不起洗天澡。”這在聞時聽來就很有挑釁的意思了。
他從鼻腔裏哼了一聲,心説菜雞倒是運氣好。他默默從口袋裏掏出棉線和打火機,轉身去花台那扒拉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