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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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覺得不如自首。
“哥——”他叫了一聲。
***聞時聽到小樵的叫聲了,但沒有應。
他還盤坐在牀上,跟抱着胳膊的塵不到目光相對,正在認真地貫徹一個策略,叫做敵不動我就一動不動。
還是張碧靈善解人意,朝門外問了一句:“小夏怎麼了?”
“呃,就是這個浴缸。”夏樵的聲音傳過來,“我覺得祖師爺和我哥最好來看一下……”老先往那邊飛了過去。
塵不到也終於回頭,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牀上的某位立馬繃着臉細細索索一頓動,把手指上的傀線摁死了。
等他摁完一抬眼——塵不到正半垂眸光看着他。
聞時:“……”他能覺到塵不到是想笑的,但沒有真的笑出來。而是站直了身體,朝他伸出手説:“眼睛這麼圓就別瞪了,也沒什麼氣勢。走,去看看你弟弟怎麼回事。”卜寧作為一個旁觀的,見證了他那你小師弟教科書式的口是心非——臉上寫着“我不情願也不甘心”,手卻老老實實地遞了出去。
塵不到牽着他下了牀。
從面前走過去的時候,卜寧默默看了一會兒聞時的腦袋頂……
要是説一點都不手癢那絕對是假的,但他懂得基本的禮數教——説時遲那時快!只見周煦突然擠掉了卜寧老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摸了一下聞時的頭,又以閃電般的速度龜縮回去,把主位重新讓給了另一半自己。
卜寧:“…………”我——只能説人類的手欠是相通的,就看有沒有賊膽而已。
總之,那一刻,整個沈家別墅都凝固住了。
聞時面無表情地回過頭。
卜寧已經在瞬息之間退出去一丈多,背靠着房間的牆朝他拱手作揖:“師弟,真不是我。”如果沒有牆的限制,他能退出去八里地。
他作完揖一抬眼,對上了師父塵不到的目光,還看見了師弟手指頭上瞬間張開的傀線。
“……”挨千刀的周煦。
卜寧立刻又作了一個大揖,説:“我同他講講道理。”話音落下,他就一動不動了。
凡人管這叫“魂遊天外”,其實就是軀殼暫時沒人管,身體裏的靈相“打架”去了。
後來的後來,周狗膽包天煦偶爾會跟人講起這驚險刺的一幕,説:“……因為我摸了聞時老祖的頭,卜寧暴跳如雷。”這話不用細想,字字帶槽。
張雅臨當場掉了個杯子,劈聲問:“你摸了誰的頭???”張嵐的鮮紅指甲油哆嗦到了小黑手上:“你説誰暴跳如雷???”再後來,“卜寧暴跳如雷”就成了一個梗。
畢竟在幾乎所有人眼裏,斯斯文文的卜寧老祖這輩子都不可能跟“暴跳如雷”中的任何一個字扯上關係。
但有一個人每次聽到都能哈哈笑半天。
他姓鍾名思,是唯一相信周煦那句鬼話的人,並附和道:“在下不才,有幸見識過很多回。”他還表示自己醒得太晚,錯過了摸小師弟腦袋的機會,真是可惜、可惜。
因為這些話,他和周煦慘遭了一番“報應”。
但那都是未來平靜生活裏的後話了。……***總之這一天,沈家別墅的浴缸最終還是沒有派上用場。
倒不是因為夏樵擔心的那些問題,畢竟塵不到、聞時、卜寧都在,哪怕就是張碧靈,想要把一個東西得光亮如新都不算難事。
關鍵在於那個浴缸的水有點問題,淅淅瀝瀝會漏個不停。
這本來也不是大事,但在養神蓄靈上犯了點忌諱,不適合當下的聞時用。
於是塵不到説:“我帶他回一趟松雲山。”依照常態,回松雲山,卜寧必然是要一起的。但當時的卜寧正在跟周煦“談心”,沒跟過去。
卜寧都沒動,張碧靈當自然也不好冒失。至於夏樵,祖師爺沒開口叫他們一起,他就沒敢邁步。
於是最終回山的就只有塵不到、聞時,以及摟着藥的老。
松雲山被卜寧封了很多年。
如今塵埃落定萬事太平,那個大陣已經撤去,只在山腳下圍了一圈障人耳目的小陣,免得有人誤闖,失在山間。
這座山林一旦通了天地,重重死象就轉了生。
道邊的山壁上,苔痕又泛了青,夜裏雖然看不大清楚,但青草味已經滿布山道。
坳間松林如海,山嵐雲霧是淡淡的白,帶着松脂香,長風一卷,就是千傾。
老進了山,翅膀一掠,轉眼就消失在了高高的峯巔。
不一會兒,沿途的風燈就亮了起來,温黃一團,點綴在崖間。
聞時則跟着塵不到走在長長的石階上,投落一長一短兩道影子。
山間夜涼寒氣重,牽着他的那隻手卻是温暖的。沒有枯痕、沒有逸散出來的黑霧,修長有力,筋骨勻亭。
一如當年。
聞時轉頭望向山側,看到了清心湖靜謐的湖影。他又抬頭望向山巔,看到了曾經黃粱一夢裏怎麼也等不到的圓月。
“出息了,走着走着還能呆住。”塵不到晃了晃他的手,“醒醒。”聞時怔了一下,從圓月上收回視線。
他們又朝着山頂往上走。只是沒走幾步,塵不到覺腿邊的罩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