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42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人,各家都知道這點,要不他們怎麼會在去本家的時候選擇走車道?”周煦點了點頭,卻依然彎了往地上擱着陣石。
他在擱放的時候,左手下意識去按了右手的袖口,就好像他穿着的是什麼袖擺寬大的長衫。
大東原本還亦步亦趨地跟着他,看見他挽着袖子鎮靜沉穩地擺放陣石,練自如得像擺放過千萬遍,當場臉就不對了。
“周、周煦?”他聲如蚊吶地叫了一聲。
話音落下的時候,十二枚陣石擺放完畢。周煦直起身,衝張嵐斯斯文文地點了一下頭:“叨擾了。”説完,他伸出右手,在陣石之上的虛空處不輕不重地一拍——霎時間,萬丈狂風拔地而起!在他拍下的那一處橫生成一個巨大的渦旋。
濃重的黑從渦旋中心泵湧而出,眨眼就成了一道深不見底的陣門。沒人能看到陣門通往哪裏,卻能聽見渦旋深處傳來的炸裂之聲。
連響八道,震得張嵐面無血目瞪口呆。
更沒有血的是大東。
他大張着嘴看着那道風雲翻湧的陣門,又轉頭看着周煦,半天才顫顫巍巍地問了一句:“卜、卜寧老祖?”周煦頷首道:“幸會。”他又衝謝問和聞時比了手勢,道:“師父師弟,我先進了。”説完便抬腳走進了陣門裏。
大東叫了一句“沃”,左右為難了兩下,一猛子也紮了進去。
陣門掀起的狂風吹得人鬢髮凌亂,也吹得後面百餘人踉蹌着人仰馬翻。聞時在風裏眯眼看向他們,忽然覺垂在身側的手指被人握住。
“走了。”謝問牽了他,低頭進了陣門。
夏樵和老緊隨其後。進陣門的時候,小樵忍不住擔憂了一句:“萬一那個老頭子不回本家呢?”聞時:“他在那裏受供養,不回那裏是想死麼?”這是一切活物的本能,惠姑也不例外。
“那他會不會已經跑了?”小樵還是擔憂。
卻聽見謝問在前面應了一句:“跑不了,寧州有人。”***寧州,張家本家大院。
張正初所住的後屋裏夜風拂動,帶着門窗一下一下地翕張着,就像屋裏有什麼看不見的活物正無聲呼。
不知哪裏忽然傳來了狗吠聲,劃破寂靜夜。
院落裏眨眼間聚起了薄薄的霧氣,帶着一股濕的怪味,彷彿來自於黃泉地底。
廳堂的門忽然“咯噔”碰撞了一下,透過縫隙,隱約可以聽到裏面淅淅瀝瀝的水聲。就像有什麼體正順着地面蔓延淌。
又像是誰的影子活了過來,墨似的一大片,從廳堂滑移到後面,又順着門縫滑進了卧室。
偌大的卧室地面即刻變成了一片深黑泥沼,泥沼平整的表面忽然凸了起來,慢慢變成了一張人臉。那張臉蒼老至極,嘴角的紋路僵硬下拉,褶皺裏藏着或濃或淡的老人斑。
那張臉從地下探出來,然後是脖子,再然後是手腳……
正是張正初。
他爬在地上,悉悉索索地忙了一會兒,又從泥沼深處拉拽出另一個人來。那人面容蒼白,雙眸緊閉,毫無聲息地歪倒着。
窗外的月光穿過縫隙和玻璃,投落在地上,照出那兩個人的影子。他們像兩滴墨的水一樣融到一起。
半晌,其中一個歪拗了幾下伸出頭來,像蛇蟲蜕皮一樣掙動了一會兒。
他從地上爬站起來,影子被光拉得又細又長。他走過窗欞的格影,在屋裏翻找了一陣,發出叮叮噹噹的磕碰輕響。
不消片刻,門窗縫隙裏便滲出香爐細白的煙來。
那道人影再度趴伏到了地上,在十多個香爐圈圍之下游走,貪婪地嗅着香爐裏散出的煙。
青煙入體的時候,張家本家上空風雲乍起,電光纏繞在厚密的雲層中,從天邊橫向蜿蜒過來,爬滿了整個天空,將老宅籠罩在其中。
亮閃過的那一刻,青煙裏隱約出一張蒼白人臉。他眯着眸子,湊近香爐,又在閃電驟起的時候抬頭望了一眼。
那是……張雅臨的臉。
接着便是雷鳴震天,暴雨如注。
那個人影長長地嗅了一口煙,發出虛弱卻舒服的嘆息聲,高高地仰起頭。濃稠黑霧聚集而成的泥沼在他的嘆息聲裏翻湧不息。
忽然,偌大的家宅地面猛地震動了一下。像是被人以千斤頂從底下往上重重地砸了一擊。
沉香木製的架子在重擊之下搖晃不已,連帶着上面擱藏的古物書冊一起轟然倒地,煙塵四起,碎物飛濺。
地上的人影悚然一驚,在突如其來的動靜之下蟄伏僵持,一動未動。
第二下重擊緊隨其後。
一時間,方圓之內百蟲乍動,活物四竄。張家本宅的牆壁和地面開始出現細長的裂縫,粉灰撲簌簌從房梁高處滾落下來。
然後是第三下!
第四下!
…
…接連八聲之後,虛空之中陡然響起了風聲。彷彿有人強行炸碎屏障,在天地間撕開了一道門。
趴伏着的人在聽到風聲的那一刻,便扭動着脖頸,翻折手腳。
地上的泥沼陡然膨脹開,他在滾滾黑霧的掩蓋下,正要朝地下鑽去,試圖換一處陣地。
電石火光間,天空傳來兩聲獸嘯,同時同地重疊在一起,震徹九霄。
兩道青白的虛影以極快的速度疾奔而來,像星辰直墜於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