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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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去了所有的尖刺,那些刺再也扎不了他們了,再也不會痛了。
可是不這樣,又能怎麼辦?
至今,他和外婆都不敢把倒扣着的相框翻過來。
不快樂比快樂多,生活可能就是這樣的比例和節奏吧。
馬路上又有一輛出租車開過去,經過時,按了一下喇叭。
聞簫聽見池野忽然説了話,“你好香。”聞簫:“想打架?”池野低聲笑出來,嗓音有些沉,“你這刺刺的格,招人的。”聞簫不想理這人的醉話。
池野還沒放棄,又強調:“同桌,你真的香,我沒胡説。”聞簫懶得再開口,抬起右腿就準備一膝蓋頂上去。
池野反應快,一隻手擋住聞簫的攻勢,又連忙往後退了一步,“君子動口不動腿,而且這膝蓋一頂,我能吐。”聞簫皺皺眉,打量池野,顧忌地往一側挪了挪,“站得穩了嗎。”池野“嗯”了一聲,“頭還沉,胃裏也翻江倒海的,不過不會往地上倒了。謝了,你要沒來,我就只能抱這燈柱。”説着指了指旁邊的路燈,順着看過去,入眼的是層層疊疊的小廣告,全都是些不堪入目、跟他不可能有關係的內容。
池野又把手指頭收了回來。
聞簫沒注意,看了時間,“現在去哪兒,回家?”
“先不回,芽芽睡着了,這個時間點她睡得淺,我回去了要是有什麼動靜,她保準馬上醒了蹦下牀來看我。”最後兩個人到了籃球場,就離聞簫樓下不遠那個。
時間太晚,鬼影子都沒有一個,有野貓在灌木叢裏亂竄,叫聲滲人。不知道居民樓的哪一户,隱約傳來“三乘以五等於多少?你知道等於十五,那五乘以三呢?五乘以三呢?”的聲音,沒一會兒,有斷斷續續的哭聲傳過來。
聞簫踢開腳邊的石塊,仰頭看籃網都沒了的籃球架,“來這裏幹什麼?”
“打籃球?”聞簫看池野的眼神,如同看一個失了智的醉鬼。
池野坐在籃球架下面,雙腿伸直,腿長得看起來有二米八。他下巴指指前面,“這塊場地,我小時候經常被我爸帶來打籃球,他腿長,一步跨得遠,我那時候矮,怎麼追都追不上,我就耍賴,抱着他的腿不放。沒想到他站原地,也能扔進去一個球。”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因為喝了酒,聞簫第一次從他嘴裏聽見關於家裏的事。
他回答:“兵不厭詐,但最終靠實力算輸贏。”池野心裏冒出來的一點傷,立刻就被衝了個乾淨,他笑着抬頭,“我發現,你很記仇啊同桌,我説過的話,你一句兩句竟然都記得。”不知道是不是冷,他見聞簫把衞衣帽子掀起來戴上了,光線不好,只看見雪白的下巴尖。
聞簫拉了拉單肩掛着的書包,“我只是記憶力好。”
“後來,我帶芽芽來打過一次籃球,我腿長,她腿短,但她傻,沒我小時候聰明,一直搶不到球。開始還站原地哭,後來包着眼淚,不知道從哪兒拿了個糖放嘴裏,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地喊哥哥加油。”聞簫沒問你爸呢,這個答案甚至都不用費心去猜,不是沒了,就是走了。
想起什麼,聞簫把手裏拎了一路的塑料袋往前遞了遞,“趙一陽讓給你帶的,烤,小吃街買的。”又意識到,“應該已經冷了。”説着就想收回來。
沒想到池野動作快,伸手撈過聞簫掛手指上的袋子,“你大老遠從學校提回來,扔了多可惜,我嘗一口。”説完,咬了一口,“嘶,真的辣。”聞簫見他還準備吃,手伸到池野面前,“你的胃還好?”或許是意識到自己才被灌了一肚子的酒,池野自覺把一袋子烤串還給聞簫,“好,我不吃了。”等聞簫扔了垃圾回來,他站起身,有點打晃,手撐着籃球架緩了緩才站穩。
“走吧,回去了。”他視線落在不知道哪一個點上,“回憶……其實沒意思的。”除了讓人沉溺以往的美好,襯托此刻的境遇外,沒有什麼作用,連安都做不到。
沒有等聞簫回答,池野拉上外套拉鍊,雙手口袋裏,轉身往籃球場的出口走。
他經過時,聞簫聽見池野説的一句話——“所以,我想成為自己的太陽。”過了三天,池野都沒去學校。趙一陽等着想問池野的吃後,一直沒見到人。
做完課間回教室,趙一陽轉身朝空着的課桌嘆了聲氣,“唉,聞簫,你説……”
“什麼?”趙一陽猶豫,“你説池哥會不會被捅了?”他摸摸鼻子,“我聽隔壁班有人在傳,説昨天兩條街外有人打架,打得很兇,都驚動警察叔叔了。有人路過,説其中有個人看起來特別特別像池哥。而且池哥不是三天沒來學校了嗎,我就擔心,他是不是被捅了。還有人説,那場架就是池哥組織的,池哥其實是個幫派的小頭目!”聞簫視線掃過教室門口,“沒被捅。”
“你怎麼這麼確定?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內情!池哥真的是小頭目——”聞簫打斷他連續的問句,“人來了,自己去問。”趙一陽卡殼,反應了幾秒才轉過身,就見池野掛個空書包,正從講台繞過來,校服穿得整整齊齊。
沒有被捅了重傷不起的樣子。
池野對上趙一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