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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閘推了下來。

只聽一陣刺耳的警報聲響起，隨後，天花板上的防火裝置立刻開始工作。

池野坐在教室最後一排靠邊上的位置，離事發地點有距離。筆在手指上轉了一圈，他轉過頭，“好像是把泡在煤油還是什麼裏的——”話止住。

他同桌沒坐在凳子上，而是雙手緊緊捂着耳朵，垂着頭，蹲在角落裏。

原本池野以為他同桌這是被爆炸聲嚇了一跳，但再看看，就看出了不對——聞簫蜷曲的手指捂着耳朵，用力到青白，看不清表情，卻能發現，他整個人在打顫。

彷彿一尺以內，就有什麼令他無比恐懼的東西。

不像是被爆炸聲嚇了。

池野的視線投向了一直在響沒停下來的報警器。

確定實驗室裏別的人都站在門口，或者在嚷嚷討論，沒人看見，池野也矮身蹲了下去。

他語氣故意放得很輕鬆，“實驗室的老師櫃子沒鎖好，不知道哪個傻嗶，從櫃子裏拿了塊放在特殊體裏的東西，直接扔到了水裏，就炸了。老師開了閘，所以警報器那玩意兒一直嗶嗶叫，等火滅了，肯定就不叫了。”手伸出去，池野糾結了一下落點，最後放在了聞簫背上，輕輕拍了拍。

他想起在醫院碰見聞簫那次，人就是從神科過來的。

難道他對警報器有陰影？

沒再往下想，池野總覺得這樣蹲着不是辦法，但他哄人沒多少經驗，唯一的經驗就是哄芽芽睡覺。可哄芽芽睡覺簡單，要是滾來跳去睡不着，就拖着去樓下跑一圈，跑累了，回家洗個澡，躺牀上秒睡。

池野最後從校服口袋裏，拿了個小東西出來。

“來，池哥送你個小東西，哄哄你。”火被撲滅，警報聲也消失了，聞簫稍抬起頭，出一雙被寒水洗過般的眼睛來。

他先看了眼池野的臉，目光下移，落在了池野的手掌心，最後看清池野手上躺着的，是一個粉紅的塑料蝴蝶結小發卡後，他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池野也覺得自己拿出個小姑娘用的髮卡不太應景，但他包裏翻個底朝天，就只有這東西，沒得挑。

“咦，池哥，聞簫？你們蹲地上幹嘛？”趙一陽和上官煜看完熱鬧回來，馬上發現了這個惑場景。

池野一秒將小發卡重新揣回口袋裏，“地上有金子，要來一起撿？”而這時候，聞簫也已經把捂着耳朵的手放了下去。

一堂課上到一半發生爆炸，化學老師雲淡風輕，“一點小事故，沒有同學受傷，大家淡然處之。你們中有誰以後當了化學老師，就會跟我一樣，大火大爆炸都曾經歷過，淡定。”他拿起粉筆，“你們初中應該就做過這個實驗，氧化還原，反應原理是這個式子……”下課鈴響，化學老師放下粉筆，“下課，那位十分想不開，敢悄悄把櫃子打開往外拿實驗品的同學，寫份檢查過來，順便把這次事故中主要發生了哪些化學反應也寫一寫。”等化學老師走了，池野收起自己一共只寫了四行字的檢討書，就聽趙一陽湊過來，“池哥，你是不是撿了金子，沒分給聞簫？聞簫看起來……心情不大好。”

“檢查寫完了？”趙一陽吐血:“還沒。”半個下午，池野觀察他同桌，發現除了比往更加沉默寡言外，沒什麼別的變化。當然，就聞簫那張面無表情的冷臉，也看不出什麼別的情緒。能發現聞簫話更少了，還是他觀察力強。

眼保健的音樂響起，池野沒拿書包，到了超市後面，翻牆出學校，去接他妹妹放學。

路過小學門口的一家小店，看見門口在賣線帽子，池野腳下轉個彎，挑了頂白帶球的。

芽芽看見池野手裏拎着的帽子，揹着書包跟小炮彈似的衝過來，“給我買的嗎！”池野挑眉，“難道我還能戴？”

“哥哥頭大，不能戴！”芽芽抱着線帽子，捨不得馬上戴上，跟寶貝似的。

池野不大懂小女孩的心思，這都開了，還戴什麼線帽。但芽芽説她們班上的女孩子都有，那他妹妹也不能缺。

摩托車騎半路上，芽芽正給池野唱今天新學的歌。

手機響了，池野支使他妹妹，“幫接個電話。”芽芽練地把手機拿出來，按下接聽，放到他哥哥的耳朵邊。

説了沒兩句，池野減速把摩托車停在街沿，自己拿着，“現在情況怎麼樣？”對面不知道説了什麼，池野皺眉掛斷電話，轉頭跟芽芽説話時，又努力放鬆了神情，“是護工阿姨打來的，媽媽發燒了，我們現在要去一趟醫院。”芽芽的概念裏，發燒是很嚴重的病，她催促，“那我們快去！”最快的速度到了醫院，住院部的電梯堪稱池野這輩子等過的最難等的電梯，樓層高，人多，還慢。終於帶着芽芽擠上去，差不多每一層樓都要停一下。

電梯終於在27樓停下，池野帶着芽芽出來，等在電梯口的護工上來，因為芽芽在，她細聲細氣，“在搶救，病危通知單下來了，要家屬簽字。”池野握着芽芽的手，去把字簽了。

這一兩年，這單子他簽了不知道多少次，但至今，依然做不到淡定。

“野”字最後那一勾收不住力似的劃了出去，池野放下筆，問護工，“病情之前不是很穩定嗎？”護工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