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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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避已來不及。利刃從他的掌心刺入,再從手背刺出,脈絡脛骨似乎都被一腔破壞,洛珩川瞪大了眼睛,眼下組織像爆了口的下水管,管子被人惡意剪壞,殘存在裏的水混着雜質噴瀉而出——只不過出來的是紅的。
大多剛認識洛珩川的人,都覺得他是個不好接近的人。眼神幽深像深淵,他不動聲,渾身透着漠然與拒絕。
這樣的人,容易讓人提防。
他倒下了,倒在糲冰冷的水泥地上,一動不再動。那些人撐起了身,其中一個俯下了身,用鞋踩住洛珩川的手指,鞋底又髒又硬,一腳下去踩不平。那人面不耐,於是碾動鞋面,加大力度。
“……”洛珩川的手像殘破布偶的斷臂,被強固不能動,短刀出一剎,血被利器再次切割,二度折磨,他的手亦像毫無生氣的枯草,命盡逝。
“走吧。”一人將現場帶血的刀收了起來,動作剛做到一半,只聽一陣刺耳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幾人面面相覷,低聲咒罵幾句後,火速鑽入車內,人都顧不上坐好,車子就如弦剎那飛離。
警報聲愈來愈刺耳,車頂上那盞亮紅更是刺眼,急剎聲又被鳴笛聲掩蓋。
“珩川!”
“哥!”
“洛隊——”唐阮玉在老麥的攙扶下才下了車,他受傷的手上已經纏上了紗布,他雙腳剛一落地,就聽到耳邊那撕心裂肺的聲音,他第一下沒能聽清,人還略有恍惚。
他彷彿一個生了鏽的老機器,發條不再靈。導致耳朵片刻失聰,他聽不清他們在喊誰,又好像聽見了。他有些遲滯,不知道該面向哪裏,反正他也看不見。
“……老麥,珩川呢?”
“老……”唐阮玉的手驟然一空,人不由踉蹌。
“珩川——珩川!珩川!”唐阮玉忽而一怔,他試圖往前走,可是左腿不知怎麼地就邁不出去,小腿顫得嚴重。他下意識地去抓被燙傷的手,可一碰心就疼得慌,他一轉過頭,漆黑一團,連基本的光都知不到。
周遭都是雜聲,有比警車更尖鋭的鳴笛聲在逐漸靠近,身邊開始有跑動聲,他們似乎抬着什麼,跑動的震動不太正常。
“珩川怎麼了?”唐阮玉覺到側面上掠過一陣風,他慌里慌張地伸手去抓,他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他以為自己很正常,殊不知聲音和一地的玻璃碴一樣支離破碎。
“……洛隊……肩胛骨被刺傷、左手傷勢更嚴重,大量出血,心臟……心臟出現驟停……”
“……”那股風又消失了,唐阮玉覺到跑動的震動更劇烈了。.醫院內洛珩川一度陷入昏中。
他躺在那張洗得發白的牀單上,牀墊發硬,他的雙腳似乎也伸不太直。他的左手被擱在被子外,他的手掌被厚紗布裏裏外外纏了好幾層,手指上也落得血痕印跡不斷,無名指上的指甲都被踩裂了,手指骨節也破了皮。
吊針無法扎進他另一隻手裏,只能從手臂內側進針。氧氣罩罩在他的臉孔上,他雙眼緊闔,卻沒有醒來的徵兆。
生命體徵儀在顯示洛珩川還活着。
重症監護室的門被推開,出一雙鞋套。那雙藍的鞋套邁得小心,她似乎不敢接近。她穿一身隔離服,消毒手套有一股濃重的塑膠味。她不安地絞着手,反反覆覆幾次後才往前走近。
她手足無措地看着牀上的人,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辨認出來。她試探地伸出手,可垂眼看到那隻千瘡百孔的手,她猶豫,猶豫再三,也沒敢再握住。
“……洛哥……他們讓我來看你……”廖文婷一張口,眼底就濕了。她趕緊捂住嘴,可嗚咽還是從指縫中跑出來。.重症監護室外唐阮玉被隔絕在外。
醫生説洛珩川還沒醒,重症監護室也不得進那麼多人。
誰進去了?唐阮玉口而出,卻沒人答話。
老麥去找醫生了。叫他在這裏坐好不要動。他哪裏敢動?珩川就在這扇玻璃窗後,他還能去哪兒。
“醫生,我……我想進去。”唐阮玉逮人就問,一把抓住別人的袖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
“不是和你説了裏頭有人嗎?!你等裏頭的人出來再説!”醫生吼得不耐,嚇得唐阮玉不得不縮了縮脖子。
“可是他的同事都在這裏……還有誰會進去……”
“一姑娘,也穿着警服呢。”唐阮玉始終屏着一股氣,強迫自己不要哭。所以他就算是坐在救護車上,他也抓着洛珩川的手,愣是忍着沒掉一滴眼淚。
可這會,倒是想哭了。
第九章唐阮玉的手指像無頭蒼蠅,畏畏縮縮又不知所蹤。他好像很怕冷,手掌貼上背後的玻璃窗,他就急不可耐地縮回手。可他又不得不要碰觸,不撐着它,他就站不起來。
“小玉,你去哪兒?”老麥聽到動靜,順勢回頭,即刻幾步走到他的身邊。
唐阮玉不講話,一張臉像被光了血,白而滲着灰,他的嘴似乎無法緊閉,上下離了掌控,只能發出呢喃,聲如蚊蠅。
“小玉!”唐阮玉扶着牆自顧自往前,雙腿亦抖得晃,他看不見橫在面前的手推車,等到不小心踢到了車輪,手推車上的不鏽鋼罐子開始傾倒,響亮又密集的聲音予唐阮玉恐嚇後,他才剎住腳步,微微躬身,嘴裏接二連三地道着歉。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