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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劉瑾道。
“什麼?”丘聚一愣。
“讓你出去。”劉瑾道。
“劉公公,他……”丘聚怒衝衝地戟指丁壽。
劉瑾袍袖一揮,丘聚陡然間覺得一股大力撲面而來,立足不住,連退了七八步,已到了門邊。
丘聚一時不知所措,憤憤地各看了二人一眼,扭身便走。
劉瑾起身,踱到丁壽身前。
“還有什麼要説的?”
“小子無話可説,聽憑公公處置。”丁壽道。
劉瑾緩緩抬起一隻手掌,丁壽體內天魔真氣全力運轉,聽憑處置?呸!二爺絕不是束手待斃的主兒。
落下的手掌毫無力道,只如尋常般拍了拍自家肩膀,便聽劉瑾道:“放輕鬆,要處置也輪不到你。”
“公公,”丁壽急聲道:“您還要再取王伯安的命?”
“怎麼?”劉瑾輕輕挑眉,靜待下文。
“恕小子直言,您既然能放過起草檄文的李夢陽,因何不能寬宥這個上疏諫言的王守仁呢?”
“李夢陽?”劉瑾不屑一笑,“李夢陽空負才名,目空一切,情乖戾又無容人之量,今咱家不殺他,來也會自蹈死地,算得個什麼人物。”
“王華家那小子與之大為不同,咱家看不透他心裏想寫什麼。”劉瑾眉頭深鎖,“旁人或皓首窮經,或崇文復古,或風月,他卻偏偏琢磨着怎麼成聖人。”劉瑾擰眉搖頭,“咱家摧折御史,讓他們不敢多言;令六科晝夜辦公不輟,無暇他顧,為的便是讓朝堂上下清靜些,可以放手做一些事情,若是人人成聖,袖手清談,出口便是聖賢之言,這天下怕是亂成一鍋粥了,還能成什麼事。”
“可是……”不等丁壽説完,劉瑾便擺手道:“你沒殺他,咱家很欣,也有幾分慶幸。”踱到窗前,負手望天,劉瑾輕笑道:“這樣的人多了會天下大亂,可若是一個沒有,世間便少了幾分趣味,一個王陽明,不多不少,剛剛好。”
“壽哥兒,你心中所求是什麼?”背對丁壽的劉瑾突然問道。
“啊?什麼所求?”丁壽一時有些發懵。
“如今你也算位高權重,氣勢烜赫,可想過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劉瑾扭頭問道。
這倒把丁壽問住了,魂穿大明以來,他一直乾的事便是摟銀子,泡美女,一心琢磨着的便是在大明朝的子該如何過得紙醉金,多姿多彩,當然如果讓野豬皮沒機會出生,順便再來個名標青史就更好了,至於其他的他還真沒多想過。
看着丁壽張口結舌的模樣,劉瑾笑了,“不急於一時,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訴我。”
“孩子,還記得咱家帶你第一次進宮時你問的話麼?”丁壽扶額仔細回憶一番,茫然搖頭。
“你問咱家為何不帶你走午門?”
“小子不懂規矩,讓公公見笑了。”丁壽笑容尷尬。
“咱家今便帶你走上一回。”劉瑾突然拉住丁壽手腕,向外間走去。
***午門大開。
劉瑾領着丁壽昂首而入,金水橋南侍立的文武羣臣紛紛避道。
行至橋上,劉瑾霍然回身,掃視羣臣,微微冷笑,“聖諭。”自內閣首輔李東陽以下,百官跪伏聽旨。
“朕以幼衝嗣位,惟賴廷臣輔弼其不逮,豈意去歲臣王嶽、範亨、徐智等竊威福,顛倒是非,私與大學士劉健、謝遷,尚書韓文、楊守隨、林瀚,都御史張敷華……”
“主事孫槃、黃昭……檢討劉瑞,給事中呂翀、任惠……御史薄彥徽、何天衢……遞相通,彼此穿鑿,各反側不安,因自陳休致。其敕內有名者,吏部查令致仕,毋俟惡稔,追悔難及。切切特諭!”一氣罷黜五十三名朝廷官員,羣臣驚疑不定,悲憤填膺,卻無一人敢出言置喙,瑟瑟抖伏在金水橋前,齊聲遵旨。
丁壽偷眼望着劉瑾傲視羣臣,睥睨蒼生的背影,不由心中暗想:這權傾天下的老太監,心中所求的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