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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名字後面記着她的各種信息,她仔細看了一遍,心中不開始納悶起來。
那本子裏寫的清清楚楚「於惠婭,生於一九七四年四月三十,農曆甲寅虎年四月初九,卒於二零四五年八月十七,農曆乙丑牛年七月初五。享年七十一週歲。」她拉着那本子,又仔細核對了一番,出生地和其它信息都完全對上了,而壽終的原因是死於肺癌。
於惠婭大叫起來:「喂!你們這都能搞錯?我還有二十多年的陽壽啊!為什麼現在就把我抓走啦!我要到閻王爺那裏去投訴你!」馬面人無奈地聳聳肩,指着頁面的最頂端上面的一行字解釋道:「你看好咯,這可不是生死簿,這是我們引路使者的花名冊,這上面説的時間,都是預估的時間,而你們人類的陽壽要受到很多因素的影響,比方説有些人輩子積德行善,最後的陽壽就會被延長,而有些人做了很多折損陽壽的事,最後就沒有堅持到壽終時間就死了,所以很多人實際的死亡時間和這上面的時間是對不上的,所以才需要我們引路使者呀。」於惠婭嚎啕大哭起來,嗚咽着説:「我他媽也沒做過什麼損人利己的壞事呀!我就是好賭個小錢,這算事兒嗎?我的餃子館還經常給那些環衞工和工地的大哥免費吃餃子,我咋就折壽了?還一下子折了二十多年!」馬面人搖搖頭,依舊是慢地回她:「你這是異煞亡,和你的陽壽無關,本不在冊的,所以你先死了,才看到的我,不然的話,應該是先看到我,才會死的。」於惠婭使勁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和臉蛋,依舊沒有眼淚,顧不上多想,奇怪地追問:「啥亡?意思是我本就不該死對嗎?」馬面人點點頭,猶豫了一會説:「異煞亡,指的是被一種很罕見的生活在陽間的異煞鬼害死的死亡,就是説,你的死,和我們冥界沒關係,完全是你在陽間遇到的異煞鬼導致的,有些難辦呀,這種事幾千年都沒出過了,現在加百利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啥?你處理不了?那就趕緊帶我去見閻王爺呀!」於惠婭滿臉緊張地大叫。
馬面人用力地搖頭,語氣不再像剛才那般冷靜,變得有些侷促和尷尬地説:「你現在的情況,我恐怕不能帶你下去呀,我得送你回去才行。」最-新-地-址-發-布-頁:www.91ks.online(蘋果手機使用safari自帶瀏覽器,安卓手機使用chrome谷歌瀏覽器)於惠婭滿臉疑惑,趕緊重複了一下馬面人的話問:「送我回去?回哪裏?陽間?」馬面人點點頭,解釋道:「其實這個異煞我大概知道它會出現在什麼地方,本來我只要等它出現了,帶走它就行了,可是……我剛才有些事給耽擱了一下,就把它給錯過了,結果你就被異煞害死了,而且你現在還有些特殊情況,我們冥界引路使者帶不走,你們自己也下不去,只能卡在這裏,時辰一到,你的魂魄就會湮滅掉,我也會被貶到畜界,永世不得翻身。」於惠婭嘴角的肌不由自主地搐了幾下,張大着嘴巴,使勁又一次嘗試了一下,果然還是無法挪動腳步,只好帶着哭腔追問:「那咋辦啊?你幹啥了?什麼是湮滅啊?什麼特殊情況?你快想想辦法呀!」馬面人擺擺手,慢條斯理地説:「你現在急也沒有用,湮滅,就是死亡後魂魄再死一次,這次就是真的死亡了,徹底的死了。」於惠婭哭喪着臉追問:「你説的情況有些特殊是什麼意思?」
「本來,我剛才問了我師父,他説異煞亡的人,只要在一個宇宙最小時間單位內,把魂魄送回去還陽就行了,可是……」馬面人説着,面難地頓了頓,有些為難,吐吐接着説:「……我們現在遇到了一些問題……你的時間馬上就到了,我剛才過去找你的軀體,卻發現你的軀體已經骨血分離被碳化了,沒有了軀體,你就回不去了,而我也會因為翫忽職守被貶至畜界,唉……」
「什麼?」於惠婭尖叫,這個怪物會受到什麼處罰於惠婭一點都不關心,她並不理解所謂的軀體被碳化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從怪物的語氣和表情來判斷,她還是能覺到事情是很棘手的。
正抓狂到一半,於惠婭突然想起什麼,挑着眉,瞪着眼珠問:「你説什麼時間?怎麼就快到時間了?還有多久?」
「一個最小宇宙時間單位。」馬面人揚起自己長滿黑的左手,手腕上帶了塊手錶。
「啥單位?」於惠婭皺着眉,滿臉不解地嘟囔。
「差不多相當於你們陽間的一個半小時左右吧。」馬面人依舊慢條斯理地回答。
這回於惠婭理解了,心裏卻咯噔一下子反應過來,從剛才清醒過來,到這裏覺已經過了好半天了,搞不好真的已經快到一個半小時時間了,她立刻慌張起來,嘴有些哆嗦着問:「怎麼辦?還有辦法嗎?」馬面人搖搖頭,有些愧疚地説:「真不好意思,魂魄沒有軀體就無法在陽間生存,就像我們使者是無法出現在陽間的,除非……」説着,馬面人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把兩手一拍,快速將手裏的本子翻動了幾頁,有些興奮地指着頁面上的一個名字大聲説:「這個人剛剛到了陽壽,你可以用她的身體借屍還魂呀!」
「借屍還魂?」於惠婭惑地重複。
馬面人用力點點頭,碩大的長臉上面梳理整齊的長髮甚至都被甩動起來,它興奮地解釋起來:「按理説,魂魄其實可以藉助於任何一個沒有魂魄居住的軀殼而一直生活在陽間,這本來就是個漏,不過由於經常有使者利用這個漏來徇私枉法,後來冥界閻王就出台了一條新法,規定魂魄想佔用另外一個軀殼生活,就必須要符合一些特地的條件才行,首先,遊魂必須是非法入界狀態,你這情況就屬於非法入界。第二,軀殼主的魂魄必須是主動放棄的,就是説……」馬面人説着把手中冊子遞到於惠婭面前,她順着馬面人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卻立刻驚呆了,那個名字,她太悉了。
「潘洋,生於一九九八年十月二十四,農曆戊寅虎年九月初五,卒於二零二二年七月十四,農曆壬寅虎年六月十六。」
「天啊!這個潘洋不會是我家兒媳婦吧?」於惠婭大叫着打斷了馬面人。
於惠婭急的眼淚都要湧出來了,今天不正是七月十四號?而潘洋這名字,卻和自已剛過門不到一年的兒媳一模一樣!不會是碰巧吧?如果真的是自已的兒媳,那自已的家還真的是禍不單行了,一天時間裏,婆媳兩個都丟了命?馬面人慢騰騰地動作並沒有因為於惠婭的焦躁變得迅速,不過點頭的動作讓人的心立刻涼了半截。
「怎麼可能!為什麼?」於惠婭有些抓狂,她不理解為什麼厄運會同時降臨在自已的老公和兒子身上。
馬面人滿不在乎的聳聳肩,慢條斯理地説:「沒什麼為什麼,她很準時,她命裏註定就要走上這一步,和你的情況有些一樣而已。」知道自已的死訊都沒這麼傷心,於惠婭聽到兒媳的死居然急的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嗚咽着道:「我可憐的兒子……他倆才結婚一年……嗚嗚……他們爺倆可怎麼辦!
…
…天啊……」
「她的死對你來説是個好事呀,你可以用她的身體回陽呀!」馬面人卻似乎很開心地説。
於惠婭似乎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一邊泣一邊問:「潘洋到底怎麼死的?」
「她是自殺,屬於主動放棄軀體,所以你可以用她的軀體。」馬面人回答。
「自殺?她活的好好的,她才二十五歲,才結婚不到一年,為什麼自殺?怎麼會自殺?」於惠婭十分疑惑的一連串發出質問。
「這就不屬於我的職責範圍了,這些事你得回去陽間自已去搞清楚。」馬面人的語氣依舊平靜而又舒緩。
於惠婭沒得到任何有意義的回覆,很不甘心,惱怒地大聲道:「你們這是草菅人命嗎?為什麼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我要到閻王爺那裏去告你!」馬面人笑了笑,不過這笑容在它的長臉上面顯得十分的詭異和恐怖,它用茸茸的手指指了指手腕上面的手錶説:「你如果還磨蹭,恐怕就會湮滅掉了,你現在哪裏還有時間去見冥王呢?再説……他老人家也不會直接見你呀。」於惠婭習慣的抹了抹自已的臉頰,自已明明哭了好半天了,臉上卻始終沒有一滴眼淚。
「我得趕緊送你回去陽間了……」馬面人伸出長滿黑的手,不由分説地掐在於惠婭的脖子後,像是沒用力氣,卻很輕鬆就把她肥胖的身軀給拎了起來。
「哎哎!
…
…你幹嘛?」於惠婭大叫,想掙開,卻發現自已完全動彈不得。
「對了,你這是借屍還魂,所以你回去後,不能對任何人説出你原本的身份,任何暗示或提示都不行,只要有人發現了你的真實身份,你就永遠無法超轉世了!」馬面人叮囑道。
「不是……什麼意思?我不是還陽嗎?為什麼還要超轉世?」於惠婭無法掙扎,只好帶着疑惑問。
「你已經死了,借屍還魂不等於你就重新活了,你仍然是死人,這個事實無法改變,我送你回去陽間是要你找到害死你的異煞,只有把那個異煞送來冥界替換你,你才能重回六道輪迴超轉世,我也能擺翫忽職守的罪責。」馬面人拎着於惠婭朝通道的一方走動起來,一邊給她解釋道。
於惠婭哭喪着臉説:「我一個凡夫俗子,我怎麼找你説的什麼異煞?再説了,就算我找到了,我怎麼可能打得過它?」
「你不需要打得過它,你只要找到它,然後主動出竅,用你的魂魄去觸碰到它,我就可以抓到它了,我只能通過你的魂魄才能去陽間抓它,你明白了嗎?」馬面人説話慢條斯理的,腳步卻明顯迅捷的多。
「主動出竅?啥意思?」於惠婭滿臉疑惑。
「沒時間教你了,你得靠自己琢磨了,反正,如果你學不會主動出竅,那你的魂魄就只能困在借駐的軀體裏,而那個軀體並不是活人,需要每天補充血氣才能保持不腐,我也不知道這個軀體能堅持多久,如果這具軀體最後完全腐朽殆盡之前你都無法出竅,那就會和她一起湮滅掉,這個你可要注意。」説話間,馬面人已經將於惠婭拖到了一個懸在半空中並且泛着粼粼波光的巨大漩渦前。
於惠婭見馬面人已經作勢要推她進旋渦裏,可是它所説的事卻基本還是一頭霧水,急喇喇地問:「等一下!等一下!
…
…我到底該做些什麼啊?我該怎麼找那個什麼異煞啊?出竅是啥意思啊?再説我到時候該怎麼和你聯繫啊?」馬面人表情十分緊張,正要發聲,卻發現於惠婭的身體已經開始變得半透明起來,急忙一邊掄起手臂把她拋向那個空氣旋渦裏,一邊大聲道:「我無法去陽間,只有你找到了害死你的異煞才能重回六道轉世,你一定要找到它,記住,異煞唯一和陽間生物不同的地方就是它們的心是……」最後一句話的尾音還在於惠婭的耳邊迴響,她已經覺到自己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似乎後面那個馬面人還有些話,卻早已無法聽清,伴隨着一陣炫目的白光亮起,忍不住在腸胃裏泛起一陣劇烈的噁心,她猛地嘔吐起來,直吐了個天翻地覆甚至開始窒息起來。
「洋洋!
…
…洋洋!」一個悉的聲音迴盪在耳邊,但自己的眼皮似乎有千斤重,怎麼努力都無法睜開。
身體也像是被捆綁住,似乎完全動彈不得。
「醫生!我老婆有反應了!」那個聲音在大叫着,應該離自己很近。
於惠婭突然發覺自己的臉頰上面有一絲濕乎乎的東西滑落。
是眼淚!我活過來了嗎?於惠婭覺到自己的手被人用力地攥在手心裏,那暖呼呼的温度讓她無比的踏實,昏沉沉地,很快就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