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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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應該做對的事情，不是嗎？既然在乎她，你需要花時間陪伴的人應該是她，我只是就事論事，説出你心底的話而已。”他看了她一會兒，沒有開口也沒有表情。

這一段時間，她猜不出他內心的想法，但是她有點累了，她不想猜測。

“也許你們之間有誤會，或者有一些爭吵，但這是隻要相處，都會發生的事情。如果對一個人有愛，到最後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包容的。”她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微笑。

“這一點，我想你其實很清楚，本不必我提醒，對不對？我也瞭解，有時候人需要花一點時間原諒對方的錯誤，或者讓自己不舒服的態度，但最後，相愛的人還是會在一起，因為彼此都有牽掛。所謂‘牽掛’這樣的覺，是很難解釋，更難以割捨的。”她在提醒他，因為她看得比他清楚。

就像過去，他看得比她清楚一樣。

“你的話聽起來很對。”他卻説:“但是，如果連我自己都分不清楚我的覺是什麼，你又怎麼能比我看得更透徹呢？”若曦愣住了。一時之間，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這一陣子，我想了很多。我承認，也許因為跟允兒之間有了矛盾，所以我被迫必須去思考，過去從來不曾思考過的問題。”他眉頭深鎖，表情陰鬱。

“思考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因為人類思考，是為了抉擇。曾經有人説過，生命就是一連串的抉擇。這句話不但正確而且淺白，卻沒有多少人願意深思它的深義。”

“情的事情，需要思考嗎？我以為情，它並不是理的，思考太多，不一定能做出正確的判斷。就像‮試考‬一樣，當你想得越多，顧慮太多，塗塗改改之後，反而把對的答案改成錯的了，理的事物因此可以變成不理的。同樣的，不理的事物如果經過思考，也許會產生錯誤的答案。”

“你真的以為思考能夠是純粹的理嗎？”他卻反問她。

若曦無語。

“只要跟人有關係，世界上沒有純粹理的事物，也就是，人類的心靈，只有灰地帶。”他對她説。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再理的思考，都會加入情的判斷。”他看着她，表情深沉莫測。

“情的判斷就是一種直覺，一種覺。摸不到也看不到，但就是那麼強烈，強烈到理永遠不能忽略它的影響。”若曦凝望他，思索著。

“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理正是從發展出來的，是理的基本，人類如果沒有覺就會麻木無知，當然也就不可能發展理。”

“你想告訴我，你的思考裏面，也有情的判斷？”

“能夠沒有嗎？我畢竟是人類，我是男人。”他這麼對她説。

若曦語。

“你想要疏遠我，對不對？”他突然這麼直接地問她。

她沒有回答。

“為什麼？”

“剛才我已經解釋過原因…”

“你解釋得不夠清楚。”他説:“表面上的原因是這樣，但是我們既然已經決定只做‘朋友’，為何還需要疏遠我？”她再一次無語。

他看她一眼，眼深沉。

“不要改變你對我的態度，現在不要，答應我。”他謹慎地對她説。

她看了他很久，久久地，沒有回答。

“只有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最後，她對他説。

利人雋的臉孔扭曲，好像突然被什麼擊中一樣，臉灰暗，因為若曦給了他意料之外的答案。

“不管你要怎麼樣思考你的境況，在你的思考裏面，請不要包含我，因為如果你這樣做的話，對我太不公平，對你自己也太不誠實了。”她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