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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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藥,匆匆拿去給小丫頭敷上。
這青樓裏頭,除了避孕的藥,金創藥向來是用得最多的,平裏管教嬤嬤和媽子最好教訓人,總喜歡打出血來,就好像見了紅心裏面便暢快了許多似的;更有些客人及其暴,不把當人看,把打罵看起來是理所當然的享受,是算在賬目裏頭的。
好在焉容初來之時,因為劉媽愛惜她的絕容貌,便是有人管教她,劉媽也反覆叮囑:“千萬得仔細皮。”接客更有一堆規定,若是傷了花魁,那是得賠錢的!好在她從一開始就伺候蕭可錚,除了前些子情緒失控把頭撞出一個大,其餘時候,蕭可錚更是不可能動手打她。
待藥上完之後,時間已是很晚,焉容一整天都沒有好好歇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一會,很快便支着頭睡着了。
直到後半夜,小丫頭連聲叫着要水,焉容糊糊一聽到聲音便醒過來,連忙起身為她倒水。小丫頭喝了水之後清醒不少,又跟着焉容説了不少的話,焉容一一聽進心裏,記下她是叫錦兒,父親好賭,沒錢就把孩子送到青樓裏做苦力,待到錦兒快恢復自由身的時候,又被劉媽看中了姿,設下圈套讓她下店接客。
劉媽從來不是個心善的人,視人命如草芥,錢財至高無上,焉容本該早早知道的。她現在有點慶幸了,自己沒有把辛苦搶回來的嫁妝帶回裙香樓,袖子裏還藏着五百兩銀票,那三百兩比起來便不算什麼。劉媽如今還肯騙她説是被人偷了,等到有一天明着搶奪她才是哭無淚,她應該一早便看清這個,也不至於牽累錦兒遭這一頓毒打,心中很是愧疚。
這黃昏,裙香樓來一位風才子,名為董陵,卻自稱是“小柳永”,自古才子配佳人,這幫自詡是佳人的姑娘們一個個眼都直了,紛紛誠意相邀,劉媽正是掉進了錢眼裏,心想若是小柳永能在她這裏看上位姑娘,便能引更多名才子前來,裙香樓的地位也能大大提高,藉此證明裙香樓的姑娘們不都是庸脂俗粉,還是有真才絕學的。
劉媽派了人齊齊上陣,從只會誦“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的普通姑娘,到作詞唱曲無所不能的前任花魁衣纏香,全都敗在董陵手下。
衣纏香與董陵對詩到烈時,她已經到了臉蒼白、額上冷汗直冒的地步了,劉媽還在一旁鼓勵,千萬不能輸了,這哪裏是加把勁就能贏的問題呀?最後也只能遺憾收場,勉強擠出幾分笑意,道:“公子才高八斗,小女子才疏學淺,甘拜下風。”董陵搖着一把畫有萬里江山圖的紙扇,眉眼舒和,神采奕奕,丰神俊朗,青絲如瀑般垂落在肩頭,手指擱在琴上,隨意彈了幾下,如水般的調子在指尖淌開來,當真是意態安閒,從容裕如。
眾女子層層圍住,如眾星捧月,董陵輕唱:“山抹微雲,天連衰草,畫角聲斷斜陽。暫停徵棹,聊共飲離樽。多少蓬萊舊事,空回首煙靄紛紛。斜陽外,寒鴉數點,水繞孤村。銷魂當此際,香囊暗解,羅帶輕分,漫贏得青樓薄倖名存。此去何時見也,襟袖上空有啼痕。傷情處,高城望斷,燈火已黃昏。”這首詞是秦少游所作的《滿庭芳》,寫給他所眷戀的某歌的,情意悱惻而寄託深遠。
眾人都如痴如醉,彷彿沉浸在“高樓望斷”、“燈火黃昏”的情意纏綿、悠遠意境裏,恰在這時,焉容從閣樓上走下來,一襲青衣翩然,單髻輕綰,最是家常打扮,卻在夜闌珊之中透着一股單薄寂寥的美。
她眉目倦懶,看也沒看董陵一眼,只淡淡道:“你唱錯了,不是‘斜陽’,是‘譙門’。”一邊説着,一邊從桌上端過一盤點心,想要拿回去給錦兒充飢。
董陵撥絃的手指一頓,琴聲啁哳一響,忙道:“姑娘且慢。”焉容無暇應付,正要上樓,劉媽富態的身體擋在她身前,低聲道:“好女兒,你陪着這位公子玩玩,不會缺了你的好處。”焉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盤子,劉媽會意,連忙道:“我替你送上去。”説完便將盤子接過。焉容舒了一口氣,一個旋身施施然朝着董陵走了過去。反正自己一個月接客一次的固定子已經過去了,能奈我何?不過是陪着説會話罷了。
董陵親自為她騰出座位,揚手相邀,眼裏滿是驚豔,然此刻不過是焉容最為清淡的時候,不施粉黛,衣衫從簡,卻透着一股清絕纖弱的氣質。
焉容悠然落座,對他淡淡一笑,朝着四周環視一圈,見旁邊的姑娘們看她都如獲得救星一般。
“姑娘先前説得很是有理,本來用的是門字韻,若是換做“斜陽”,於意境上頭也是説得準的,不知姑娘能否改韻?”焉容微微皺眉,指節輕擊桌面,不過一會,輕聲道:“山抹微雲,天連衰草,畫角聲斷斜陽。暫停徵轡,聊共飲離觴。多少蓬萊舊侶,頻回首煙靄茫茫。孤村裏,寒煙萬點,水繞紅牆。魂傷當此際,輕分羅帶,暗解香囊,漫贏得青樓薄倖名狂。此去何時見也?襟袖上空有餘香。傷心處,長城望斷,燈火已昏黃。”董陵拍掌叫好,臉上盡是興奮之。
“姑娘才思捷,董陵佩服,佩服!”焉容點點頭,“既然能夠給公子解了惑,那我告退了。”説完便起身離開,不料董陵朗聲道:“且慢!”隨即他道:“我董陵並無大志,此生連紅塵,最大的理想便是踏遍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