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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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不住宗內元老,尚要請宗主早歸位、主持大局。”沈雁州道:“你放心,再等三,若再尋不到……我自然回宗。正可藉此機會,看看有什麼人不安分。”程空合上眼,清冷卓絕的面容上泛起一絲憂慮,嘆道:“若只撐三,我與夏禎必定盡力而為——雁州,孰輕孰重,你千萬莫要失了分寸。”沈雁州輕輕一笑,彎將那嬰孩抱起來,小心翼翼託在懷中。那嬰孩卻半點不曾受到干擾,彷彿睡到地老天荒也不會醒轉一般,仍是安安靜靜捏着小拳頭,閉着眼安然大睡。
沈雁州垂目打量那嬰兒,柔聲道:“我自記事起就無父無母,連名字也沒有,每在貧民窟掙扎求生,不見天。七歲時被魔獸圍困,承蒙義父、義母路過解救。原本是要將我送往宗內善堂做個記名弟子罷了,若不是月檀……”沈氏夫婦自得了月檀,連出征討伐魔獸也將這寶貝帶在身邊,那在雁州城外救下個幼童,得知其父母雙亡,無依無靠時便動了惻隱之心,原是商議着要將其送往問道宗轄下的善堂養育。
彼時大人在客廳裏議事,不過三歲的沈月檀卻突然驚醒跑了出來,在房中哭鬧不休,沈夫人焦頭爛額也哄不住他。
反倒是那小童一把抱起了沈月檀,輕聲細語哄了幾句,沈月檀便伸出胖乎乎小手摟住小童頸項,破涕為笑起來。
沈夫人見了心中慨,只道愛子與這小童有緣,何況細細一查,發現他四個脈輪都生了道種,資質好得出人意料,才將其收為義子,養在膝下。因是在雁州城撿回來的,故取名為雁州。
若不是沈月檀當年橫生這點枝節,沈雁州更無機會被宗主收為義子,得其悉心教導、照料。非但沈氏夫婦是他的恩人,三歲的沈月檀自然也是他的恩人。
程空目光落在他懷中嬰兒臉上,低聲嘆道:“你這報恩,未免太曲折了些。”沈雁州笑道:“做都做了,你如今又來説我什麼?程先生真真是年紀大了,愈發囉嗦了。”程空沉了臉橫他一眼,自他懷中將那嬰孩接過來,放回嬰兒牀中,冷淡道:“救之則先殺之,這等報恩的手法,我博覽羣書,也只見過閣下一人。”沈雁州仍是笑得怡然,隨即卻嘆了口氣,“只可惜功虧一簣……這身也白給他準備了。總之你與夏禎為我頂上三,再尋不到他重生的跡象,我就先回宗內處置元氏餘黨。”程空道:“就以三為期,宗主猊下若是逾期不歸,我就只能撒手不管,先撤為敬了。”沈雁州失笑,抬手拍了拍他肩頭,“你不跟着我,還有誰能滿足你輔佐天下霸主的願望?”程空肅容道:“善終如始,則無敗事。沈雁州,願你莫要被旁事惑,忘記當初與我許下的野心。”第6章易清晨時分,沈月檀早早就醒了,只覺牀鋪硬邦邦硌得全身疼,模糊的思緒頓時清晰,短短一瞬,將前世今生、來策略,俱又在心中回顧了一遍。
前路漫漫,任重而道遠,他不敢貪睡,思慮一停正要起身時,突然聽見窗外傳來兩人對話聲。
兩個照料花園的僕從正提着滿籃子的枯葉在樹下偷懶,一面小聲閒聊,説的正是宗門大事。
一個道:“……只説是暴斃了,然而真相如何,哪個不清楚,只不過不宣之於口罷了。”另一個嘆道:“唉,魔門竟然猖獗到這等地步,連宗主都着了道。”前一人笑道:“老哥,這你有所不知,那小宗主年紀輕輕、嬌生慣養,為人處世都一塌糊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全靠投了個好胎。”另一人喟嘆愈深:“青宗主夫婦一世英名,兒子卻是個付不起的阿斗,當真是天道薄情。”青宗主説的自然就是沈月檀之父沈青鵬。
沈月檀只覺怒火騰騰燒出天靈蓋,氣得眼前發昏。
他自幼受父母、良師教誨,勤於修煉、飽覽羣書,為的就是將來繼承宗位,做個不遜於乃父的領袖。雖然倉促繼位、經驗不足,卻自認行事仁厚、賞罰分明,縱使不敢稱明主,也斷不至被人詆譭得一文不值。
往裏身在局中看不清楚,如今才知道他這宗主早就眾叛親離、聲名狼藉,死了也無人牽掛在心。
他正怒火中燒,又聽見悉的名字飄進耳中:“……可憐那白櫻,受了苛待也不敢聲張,只能躲在無人處偷偷哭幾場。”
“這人小小年紀竟如此殘暴,對白姑娘做這種事!果然是魔道的孽種!”
“噓!這話怎敢亂講,不要命了!”那二人一時噤了聲,停一停便説起了旁的事來,説着便漸漸走遠了。
白櫻是沈月檀貼身的侍女長,負責照料起居多年,凡事盡心盡力。是以沈月檀待她和善,因她年紀略長,平素裏都稱其為白姐姐。卻是半點也不曾苛待、折磨過她。什麼徹夜罰跪、一言不合就拳腳相加、兩年裏磋磨死了三十四名侍女之類,更是血口噴人、無中生有。
沈月檀便憶起事變之的清晨,他見涅盤光沖天而起時,原是立時就要見人的,是被白櫻故意倒潑了茶,污了衣裳,這才聽從管事的建議改了主意。
一念至此,沈月檀怒氣全消,反倒心底生寒。他身邊被安了無數眼線,環繞了無盡惡意,他竟渾然不知,當真是死了也活該。
若不是一宗之主死得不明不白,要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