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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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年滿十六歲時,才正式就任宗主。然而他心地仁厚,亦或可稱單純得近乎愚鈍,對沈氏家人全然信任,是以掌宗之後也未曾收回權力,只怕反倒因此助長了他人野心,最終落得自己身死道消。
至於他怨恨不已的沈雁州,當初在宗門內受盡排擠陷害,被剋扣修煉資源、被同門伺機刺殺,過得也是舉步維艱。
沈雁州同他求助過多次,他卻聽信了二叔的讒言,只當這養子生了別樣心思,如今編造種種事由,只為借他之手排除異己。是以非但不曾幫過沈雁州半次,反倒隱隱責備他不安分。
沈雁州棄宗出走時,想來已是心灰意冷、對沈月檀失望至極。然而事到如今,卻仍肯不計前嫌,深入虎救他險。
哪怕他當真被沈雁州一劍劈死,也遠勝被困刑堂中,受盡酷刑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僥倖逃離,如今一回憶起險些落入的殘酷境地,仍是陣陣不寒而慄。
沈月檀越想越是怨恨盡去,反倒生出了無窮悔恨——若是當初、若是當初他少糊塗幾分,沈雁州説不定仍是他的左臂右膀,他又何至於以堂堂宗主之尊、落入孤立無援之地。
沈月檀千頭萬緒,悲從中來,抱着膝頭嗚咽哭出了聲,心中只一味喚着沈雁州之名。時至今,他才看清各人真面目,然而前事塵埃落定,悔之晚矣。
他只顧長吁短嘆、傷悲秋,直到腹中一陣雷鳴般的響聲將他喚回神來。他抬手按住腹部,驚覺腹中空空,絞痛得四肢無力、冷汗直冒,咽喉卻乾涸如燒灼一般。
沈月檀怔愣了許久,才意識到這便是飢渴加的滋味,他生前自然未曾經歷過,如今不知陰差陽錯奪了誰的舍,才嚐到了飢寒迫的苦處,想來此人子過得甚是不易。
如今回過了神,他才有心思四下打量,只見陋室仄、傢俱簡陋,只怕是建在背陰處,光線陰暗,更是滿室一股子濕黴味,令人作嘔。
他搖搖晃晃站起身來,臉愈發慘白,這身子比他往矮小瘦弱,連手掌都要小上兩圈,約莫是個年紀不過十二三歲的少年。棉布的青衫空空蕩蕩掛在身上,間空空如也,連個儲物袋也沒有。
這殼子竟一貧如洗到這等地步,沈月檀不免有些發愁。
正當他為將來生計擔憂時,大門口突然傳來開鎖的聲響,隨即一羣人湧進了狹窄房中。
青衣的中年管事先邁進門來,皺着眉打量一圈,這才轉身對着門外弓討好笑道:“少爺,少爺,這地方髒污,只怕掃了少爺的興。”一個少年怒斥道:“混賬東西!此人十分緊要,怎麼扔在這破爛屋中不聞不問,老鍾你一把年紀,愈發不會辦事了!”那管事苦着臉告饒,只道:“若是好吃好喝伺候着,夫人她……不樂意,小的不敢抗命。”沈月檀聽那少年説話時,心中重重一顫,剎那又是全身冰涼。
那分明就是沈夢河的聲音。
他重生得全無頭緒,本以為得沈雁州相助,總算逃過一劫,卻不料沈夢河竟有這等通天的本事,竟連他轉生的軀殼也輕易尋到了?
沈月檀乍驚乍喜復又乍驚,一時心如亂麻,隻眼睜睜看着沈夢河笑走進屋中,抬手就捏了捏他下頜,“喲,瞧這痩得,下巴都尖了。”沈月檀將他一掌推開,然而如今人小體弱,自己反倒足下趔趄,跌坐在了地上。鍾管事喝道:“大膽!我家少爺也是你碰得的?來人,掌嘴!”沈夢河卻捻了捻手指,仍是怡然笑道:“行了,這小傢伙雖是外室生的賤種,到底也是我沈氏血脈,豈能説打就打。還不扶小少爺起來?”鍾管事只得使了個眼,命人上前攙扶沈月檀,一面嘆道:“少爺,你護着這……這小孩,只怕傷了夫人的心。”沈夢河笑道:“娘一時想不開罷了,外室行為不端勾引爹,是那女人德行有虧。稚子無知無識、降生於世,何錯之有?”他轉過頭,對着沈月檀和顏悦道:“月檀,你雖然出身不好,又不幸與前宗主同名,想必吃了許多苦頭。往後迴歸沈氏宗門,有父兄庇佑,自然前程錦繡,再不用擔驚受怕了。”沈月檀隱隱聽出些端倪,心思轉了又轉,面上卻裝出了心動的神,任僕從攙扶着坐在破舊凳子上,遲遲疑疑道:“你、你當真是……我哥哥?”沈夢河笑得愈發温和,更抬手輕輕撫摸他頭頂,沈月檀強忍心中惡寒,這才不曾偏頭避開。沈夢河又柔聲道:“先前下人待你兇了些,你心存疑慮,也是難免。往後……你就是我問道宗沈家的子弟,任誰也不能欺凌。”第4章萬劫房中人齊齊變了臉。
門口立着個華服婦人,鬢髮如雲,金紅裙裾逶迤,端雅高華,正是沈月檀曾經的四嬸、沈四夫人,此刻面容冷如霜雪,正靜靜注視着沈夢河。
沈夢河臉僵了僵,忙出滿面笑容,快步到了門外,端端正正行了個禮,“兒子給孃親請安,娘怎麼來了?”沈四夫人冷道:“你都要瞞着娘領弟弟進家門了,娘若再不來,只怕你連娘也要換一個。”沈夢河忙上前摟住沈四夫人一條手臂,笑嘻嘻道:“娘、娘,這玩笑開不得,爹要打死我的。”沈四夫人將他推開,仍是面若寒霜,厲聲道:“若非如此,你將那……小東西領回家中做什麼?”沈月檀作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