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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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他只得緊咬牙關,萬般屈辱地在窗外跪下了,低聲道:“臣弟沈夢河,拜見太子妃殿下。”沈月檀恍然回神,只覺心中膩味得很,依然未曾往跪着的人看一樣,就將窗户關上了。
乾達婆只當沈月檀是終於記起了些前事,又得知“一心戀慕他的太子”竟然揹着自己納了側妃,才被氣得很了。遂給周圍人使了個眼,説道:“郎君衝撞了太子妃,就在此地反省吧。”沈夢河怒氣衝衝,一面大喊着“乾達婆!誰給你的膽子!”一面就要站起來。
肩頭卻猛然一沉,竟被兩個陌生侍從一左一右按住肩膀,將他壓回成跪姿。
乾達婆不緊不慢淺笑道:“卑職是天帝親封的太子府內務總管,又暫代太子妃掌管後宅,這點子權力還是有的。側妃殿下……不,你尚未受賜玉牒,不能稱殿下,郎君還請好生反省,往後謹言慎行,小心侍奉主子。這裏可不是你的沈府了。”沈夢河氣得臉漲紅,卻被身後兩人扣住手臂不得起身,其他僕從不敢造次,也跟着跪了一地。他最信賴的嬤嬤也急忙跪下來,小聲勸他忍一時之氣云云不提。
那邊廂乾達婆已恭敬進了書房外間,又隔着門低聲求見,過了好一陣子,才聽隔間裏傳來少年意興闌珊的聲音:“進來。”乾達婆進屋便跪下請罪。
沈月檀依然站在窗邊,窗台側放置着一人高的黑瑪瑙樹,通體黝黑泛金,枝頭則點綴着一叢叢通體碧綠通透的綠瑪瑙珠子。
他隨意把玩着一顆珠子,輕輕笑了笑,卻連笑都笑得毫無半分温度:“你何罪之有?縱有所欺瞞,也是因為擔憂我受不住打擊。”乾達婆柔聲道:“阿月,自醒過來後,你變了許多……懂事了。”沈月檀失笑:“以前的沈月檀究竟如何不堪用,連這些微小事也看不穿?我將前塵忘得乾淨,説不定真不是沈月檀,而是不知哪路的孤魂野鬼奪了這千金之軀的舍。”乾達婆道:“阿月放心,這點手段,在天人國中使不出來的,你就是沈月檀。”沈月檀嘆道:“我卻不想再做沈月檀了……你起來吧。”乾達婆依言行事。
沈月檀折身,在書案旁圈椅裏坐下來,問道:“你還知道什麼,都跟我説説。”乾達婆道:“我原本是侍奉在天帝身邊的樂師總管,是太子大婚後,被天帝派遣到府裏伺候殿下的。往裏對殿下的事,只有所耳聞……”他頓了頓,終於不再隱瞞,全盤托出。
“殿下雖是嫡長子,卻幼失怙恃,自七歲便寄養在叔父家中——便是沈夢河的父親。茶淡飯,片瓦遮身,也算是照料。呵護卻是談不上的。”沈月檀微微點頭,“這樣説來,我往裏很是受了些欺負,難怪那個叫沈夢河的雖然喚我兄長,卻沒有半分敬意。還有什麼?”乾達婆略略猶豫,又説道:“太子一心求娶你,天帝恩准,都是真的,在善見城中傳為佳話。那側妃沈夢河是昨進的府——是天妃賜的,天帝攔不住,太子也推卻不得。”沈月檀道:“原來如此。如此説來,太子不是親生的?”乾達婆眼中帶笑,應道:“不是,太子生母出身低微,已經去世了。”沈月檀站起身來,突然伸出手,隨意比劃了幾下,又收回去,光是立在原地,便有份蘭芝玉樹的卓然氣度,他問道:“我有什麼一技之長?”乾達婆怔了怔:“什麼?”沈月檀道:“我內息尋常,不會武功。身為音律一族嫡長子,卻不通音律、不擅歌舞。僕從們畏我卻不敬我,內務全賴你打理……對外不能興業,對內不能持家,這樣一個廢物……太子若當真愛重我,就不該將我捧到太子妃的位置——德不配位,必有災殃。”乾達婆闔目嘆道:“你哪裏德不配位,對現狀所知寥寥無幾,只靠我幾句話便能直擊核心,但這份見識與心,便已綽綽有餘。除非失憶是騙我的。”沈月檀不由失笑,伸手撓了撓臉頰,這才出些許少年絢爛情態,“你這誇獎,也未免太狠……醒來之前我又是什麼樣?”乾達婆道:“……雖然看似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但我從旁揣測,你約莫是知曉內情的,卻從不曾同任何人提過。”沈月檀沉片刻才問道:“同你也不曾提過?”乾達婆嘆道:“殿下年紀輕輕便寄人籬下,沈翎——就是你那叔父一家又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你進入太子府便是孤零零一人,連貼身侍從都是太子府準備的,想必誰也信不過。”沈月檀不由也跟着嘆道:“我真苦。”只是到底什麼也記不起來,不過如同喟嘆旁人經歷一般。
仍是不死心,又再三同乾達婆確認:“我當真什麼也不會?”乾達婆被問得無法,冥思苦想後才遲疑説道:“殿下、殿下……對食材頗有見地。”沈月檀聽不懂,“此話何解?”乾達婆道:“曾經有一次,圍獵場獻上來一頭金香獐,放在庫中成時卻被人偷了。廚子別無他法,只得換了頭普通獐子,裏裏外外仔細用香料醃了,烤得香氣四溢放在個銀盤裏送上來,試圖李代桃僵。誰知才將銀盤捧到門口,殿下便叫人扔出去,説這不是金香獐。那廚子大驚失,便立時跪下認罪了。這應當也算……一技之長。”沈月檀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