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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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糰子誤打誤撞爬到他頭頂上,頗有幾分生無可戀的意味:“……要用吾時,噓寒問暖、恭敬柔順,叫你往東從不往西。如今不得用,就成了冬時扇、夏時襖,不念半分舊情,説扔就扔好不利落。沈雁州,你這人好生涼薄。”沈雁州失笑,輕輕拍了拍黑貓後背,“神人英明,我這人素來心眼狹小,連他多看你一眼也容不得。事不宜遲,你二人……二獸這就上路吧。”誰料黑貓尚未開口,沈雁州身後卻有人幽幽接話:“雁州哥哥要這兩個巴掌大的小畜生上什麼路?”黑貓喵嗷一聲叫,立時神抖擻站了起來,後腿一蹬朝着來人方向竄去,眨眼又順着沈月檀袍擺爬到了肩頭。顯而易見,是將沈月檀的肩膀視作了自己的臠之地。

沈月檀這次卻不再縱容,反手提着黑貓後頸皮,幾步走近,將到沈雁州懷中。

沈雁州不得不伸手接住,與那童子獸面面相覷,一人一獸俱是出嫌棄神來。

沈月檀温言道:“隔離六界的罪魁禍首雖已伏誅,然而六界壁壘驟然破裂,六道魔力雜駁倒灌,衝擊各界,若是放任,又是一場眾生浩劫。狸奴也好野奴也罷,不過是細枝末節的小事,還望兩位放下成見,合力應對眼下危機。”沈雁州乾笑兩聲,應道:“自然、自然。”黑貓也晃着纖長尾巴應道:“正該如此!正該如此!”沈月檀又弓下去,將那備受冷落的小白團子託在掌中,一樣反手進沈雁州懷中,有意壓在黑貓後背上。

黑貓喵嗷一聲,這次卻不敢反抗,一條長尾委屈彎出個鈎,只小聲喃喃道:“重。”沈月檀道:“這小東西與我有恩,與你有緣,歷經萬年輾轉,曾經法力遮天的食香之神、天人至尊,如今只剩了點混沌神魂,合力化為一點體凡胎,不過還剩十來年的壽命,再往後,這世上留不下這兩尊大能一絲一毫痕跡……”他頓了頓,恍然記起多年以前,他初初重生回少年時代,因緣際會拜華承為師。為完成考驗而種滿院子的香草藥花,被堂姐蠻橫無理地摧殘殆盡。

原以為步入絕路,沈月檀嫌棄拋出窗外的佛牌卻受藥香發,竟引來食香之神的法相下界,將一場禍患消弭於無形之中。

而那佛牌,正是當年沈雁州初次見他,尚不明身份時,説笑間漫不經心送出的見面禮。

彼時沈雁州笑言是“打折的佛牌”、“不值錢的小玩意”,再加之其貌不揚,沈月檀也信以為真。

誰也料不到這竟是夏禎心心念念多年,至今提起來也免不了淚眼婆娑舍不下的至寶八葉佛牌。

如今多少年過去了,當年院中人只剩沈月檀一個。

為敵的為友的都埋在土下,就連那仿若無敵天神的兩位食香之神,一個無痕無際,一個只剩微末魂光搖搖墜,脆弱得一巴掌就能拍死。

難免有幾分唏噓。

就連那仍被他隨身佩戴的佛牌也判若兩物,其中法力早已耗盡,盡數離到大阿修羅王的大曼荼羅陣中,如今已是個貨真價實的“不值錢小玩意”了。

然而到底是沈雁州送他的第一件禮物,更可見證,沈月檀無論重生前後,都是被沈雁州傾盡全力守護於翼下的。

沈月檀憶起前事,不免忘了言語。

待那一人一貓察覺他沉默良久而面探究之時,他才收斂心神,站在側面抱住了沈雁州,將頭枕在羅睺羅王肩側,柔聲道:“不過還剩十幾年的緣分,雁州哥哥、初六,權當看在我的份上,多少善待它一些。”沈雁州一手一隻貓,騰不出空來,只得任由沈月檀靠着肩頭撒嬌,心中柔軟,連手裏的團也不復礙眼,低聲嘆道:“圓圓何必如此,你要我做的事,我何曾辜負過你?”一提起辜負二字,沈月檀難免記起當年那面一刀。

雖然種種緣由在前,沈雁州已是窮盡心力,百般無奈下才為他尋得這樣一個解救之法。

然而於理再説得通,於情仍是難以釋懷。

沈月檀對他怒目而視,突然踮起腳來,朝着沈雁州耳朵就是重重一口咬下去。

羅睺羅王雖已打通八脈輪,弦力運用如臂使指,是六界數一數二的強橫戰神,這一口仍是咬得他痛得倒口氣、齜牙咧嘴,同尋常街坊裏被自家婆娘痛打的沒用漢子並無區別。

他捱了這一口,雖然不明就裏,卻仍是忍着痛低聲下氣道:“圓圓、圓圓,有話好好説,君子動口……不對,君子動手……不不圓圓,仔細硌到牙……”沈月檀平復情緒,展顏一笑,只覺心中柔情漸生,然而還來不及開口,那黑貓已經在沈雁州懷中掙扎起來:“且……且慢!你們光天化之下逾規越矩、動手動腳,可曾想過我的受!”沈雁州一撒手,將它扔了出去,只是仍然記得沈月檀叮囑,索將小白貓到袖子裏,嗤笑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這點人倫禮儀也不懂,你當的什麼野男人?”話音才落,便又被沈月檀咬了一口。

沈雁州在沈月檀羞惱瞪視下悻悻住口,將掛在身側的大阿修羅王當個小童般抱在手臂上坐着,低聲道:“我同它説着玩罷了,圓圓莫當真。”沈月檀應了一聲嗯,雙臂纏着他頸子,兩人四目對視,一時間脈脈不得語。

一個朗闊如凌霄白,一個清俊如穿雲霜月,青空如碧、亂石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