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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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得意之餘,靜候下文。
裴雨延低下頭,去聽後面的話。他表情漸漸變得古怪,抬起頭後面似有猶疑,還是按照囑咐把話原原本本複述了出來:“把搜走的東西還我,狗……賊。”鴉雀無聲,氣氛微妙。
一個墨宗弟子先呵斥出聲:“大膽!敢對尊主無禮!”太一仙宗的人也毫不退讓地拔出武器,眼見兩方就要打起來,就等夏戎表態。
墨宗宗主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叫狗賊,是計較還是不計較呢?
不計較,受氣。
計較了,罵人的是“苦主”,還有裴雨延撐,顯得墨宗小氣的同時,也未必能找回場子。
不過更令夏戎接受不了的是心理預期與現實的落差:這小修居然對他沒半點眷戀?
他皮笑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嚥下這口氣,記下黎青崖:“去把東西拿來給他。好好檢查,凡有損壞,十倍補償。”説完大丟臉的他也待不下去了,拂袖離去,盪開氣勁將斷壁殘垣的客院徹底變成廢墟,也震懾住了那些見他吃癟,想竊笑的看客。
但還有人不怕,那就是有人撐的黎青崖。他勾着裴雨延的脖子,將頭抵在他口,笑得雙肩發抖。
裴雨延無奈,嘆了一口氣:“僅此一次,莫再讓師叔轉述這種話了。”方才那聲“狗賊”他説得實在難以啓齒。
罵夏戎的話是黎青崖一時氣憤説的,他也沒想到小師叔真的原原本本複述了。
之前裴雨延在他心中就像冰刻的神像,冰冷、威嚴,縱使目慈悲,也是眾生普度……但當這座神像為一個詞面為難時,忽然生動了起來。
他笑着嘆:“小師叔對我真好。”裴雨延毫不猶豫地在心底回覆:因為青崖很好。
他想把這句話告訴小師侄,但還沒説出口,便被打斷。
“裴城主,飛舟備好了。我們啓程回去吧。”
…
…
半途中,黎青崖的傷情突然加重昏厥,情急之下,裴雨延只得丟下眾人,帶他御劍趕回太一仙宗。
半夢半醒間,黎青崖似乎聽到青冥谷的泉叮咚,蟠桃樹的幽香綿長……還有某個一直守在他身邊的人。
這人影看着很眼,黑衣、銀髮、額角非常具有特點的桃花紋印——天啊!是老東西!
剛甦醒,黎青崖便驚到彈起來,迅速縮到牀的最裏面。
醒來在牀頭看到聶清玄這件事,對黎青崖來説恐怖程度不亞於開門見鬼,是條件反的驚懼。
見他這反應,聶清玄雙眼微眯:“醒了?”黎青崖磕磕絆絆回道:“醒醒……醒了。”
“魔域好玩嗎?”
“不……不好玩。”
“血魔池泡着舒服嗎?”
“不不不……不舒服。”
“下次還敢捨身為人嗎?”把他給的保命符給別人,他還真敢做!
想到此處聶清玄不悦地沉下眼:一個凡人小子哪裏配讓他的弟子捨身去魔域犯險。
黎青崖不知聶清玄現下所想。不過他救宴笙簫時真沒想那麼多,去之前誰知道他去墨宗這一趟會遭這麼多罪。
“這個得看情況,我當時——”説到一半見聶清玄臉陰沉,便急忙改口:“不敢了!不敢了!”他本來還想問宴笙簫怎麼安置的,這下也不敢多提了。
瞥見黎青崖鬢髮散亂,聶清玄伸手幫他整理,他卻以為聶清玄要整治自己,下意識躲開。聶清玄的動作一頓,眼神微暗,手掉轉方向,撿起滑落的被子給他搭回身上。
“聽説你小師叔再不去接你,你就要做墨宗宗主夫人了?”他急忙否認:“沒有!不是!假的!小師叔沒和師尊解釋嗎?”來龍去脈他都和小師叔説了啊!小師叔也答應給他解釋了啊!
“解釋了,但為師想聽你怎麼説。”黎青崖想了想,回了五個字:“答案同上,略。”聶清玄用審視的目光盯着他,快把他盯到發時才説:“這次姑且信你,要還有下次——”説到此處聶清玄忽然噎住。
要有下次,他能怎麼辦呢?
眨眼間,他的弟子也到了能招蜂引蝶的年紀。若像這次一樣只是謠言,或者別人來招惹黎青崖,那還好解決。若是黎青崖去招惹別人呢?若是他的弟子忽然帶回來一個人,説要與這個人長相廝守呢?
身為師尊的他,能做什麼?
黎青崖以為聶清玄的沉默是在等他表態,於是急忙保證:“要有下次我搬去思過崖,面壁一百年。”聶清玄回神:“當真?”被這麼一問,他又猶豫了,一百年好像有點長。
“要不,五十年?”説完他覺得五十年還是長了:“三十年吧,緩刑五年。”他原以為這番頻繁改口會惹得聶清玄不,不料老東西卻揚起嘴角笑了,連眉梢都透着欣悦。
他一臉見鬼的模樣。
聶清玄抬手將他摁回牀上:“睡覺!”説罷起身離開房間。
老東西不整治人了?
窩在被子裏的黎青崖覺得這事兒不真實,他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確認不是做夢,然後下意識看了一眼窗户:太陽打西邊出來的?
沒有。東邊出來的。
等等!現在才發現身上不痛了!
…
…在屋外茅亭喝茶等候的裴雨延見聶清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