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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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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一起了。”黎青崖的回應直白乾脆,他不是會把喜歡藏起來,委屈了自己心上人的人,但也並非不在意杜行舟的想法,所以小心翼翼地補了一句,“師兄介意嗎?”雖然修界對道侶的選擇頗為開放,原則上不是血親便可,但還是有人無法接受師門長輩和晚輩間的情,覺得有違倫理。

杜行舟反問了他一句:“你開心嗎?”黎青崖彎起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杜行舟也跟着笑了:“那師兄也高興。”忽然,他劇烈地乾咳起來。黎青崖要扶他回房休息,杜行舟拒絕了,自己站起來,扶着牆,朝對面的卧室走去。黎青崖不放心,還是跟了上去。

守着杜行舟入睡後,黎青崖折回書房翻看起桌上的文書。

裏面都是讓人煩憂的事情。

正魔兩道明裏暗中的動作不斷,摩訶山、雙極門並其它門派甚至打算成立一個聯盟,互惠互利,但非常微妙地將太一仙宗及親近太一仙宗的門派排除在外。

此舉意圖明顯,是打算趁太一仙宗影響力減弱之際重新瓜分修界勢力。若太一仙宗毫無作為,便會被不斷邊緣化,最終從頂尖宗門的位置上跌落。

修界的權爭從不温和。

每個門派都有一堆等着養活的嘴,門派越大,弟子越多,需要的資源也就越多。家裏的不夠了,就會去搶別人的。

一邊要維持宗門,一邊還要應付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也難怪杜行舟心力瘁。

黎青崖暗歎一口氣,合上文書離開房間。

裴雨延候在前院中,如一把直的長劍,被皎白的月光灑了一身。他是陪着黎青崖一起來的,但考慮到他們師兄弟或有私房話想説,便沒有跟進去。

黎青崖鑽進他懷裏,將頭埋在他肩頭。

“我想做一些事。”察覺到戀人低落的情緒,裴雨延摸了摸他的頭:“如果青崖覺得是對的,就去做。”而他會給予所有支持。

“那我可能沒辦法與你回北境了。”這個時限可能是一年,可能是十年,也可能是永遠。

他們曾經商量好要一起去做的事或許只能在心裏幻想了。

道尊失蹤,修界動盪。時局如此艱難,裴雨延也沒辦法安心地去過幸福子。黎青崖不能去北境,但他能留在中原:“未來還很長,我會盡我所能地陪你。”黎青崖動地將手指擠進裴雨延的指縫,十指相扣。

透過窗户的縫隙,杜行舟將院子裏的景象納入眼底,覺嘴裏像吃了黃蓮。

明奕澤的話反覆在耳邊響起——傻子。情就像放斷線的風箏,不能放手,因為你不知道你現在握着的,是不是最後一截線。

喜歡的人要抓住,死命地抓住……最好撕心裂肺、鮮血淋漓,然後將自己血淋淋的傷口給他看,讓他看到你的痛苦與折磨,但凡他有一點心疼你,就不會捨得將你推開。

話雖如此,但又有幾個人能這麼兇狠決絕呢?

他也曾到黎青崖對他的情誼,無奈總是瞻前顧後,總覺得旁人能給青崖更好的。一次讓步,次次讓步。

如今求仁得仁,有什麼好苦澀的?

杜行舟背靠着牆滑坐到地上,死死捂住嘴,不讓自己咳出聲。……第二天,黎青崖又將寄靈思請來給杜行舟看病。

雖然杜行舟反覆説自己已經看過了,不用再麻煩,但黎青崖重要親自聽聽大夫怎麼説才能放心。

換回女裝的寄靈思明麗靈動,只是一張俏臉拉得老長,張口就是劈頭蓋臉的訓斥,老道得像那些一把鬍子的杏林老手:“讓好好靜養就是不好好靜養,那麼自以為是,不聽醫者的話,還找醫者幹嘛?不如直接找棺材鋪,大家都省事。”醫者最討厭的就是不聽醫囑的病人,不珍惜自己的命,還白費了醫者的心血。

雖然嘴上這麼説,命還是要救的。只是不滿之下,她故意將杜行舟紮成了刺蝟。

杜行舟有愧在先,全數受下,最疼的時候也只是抓緊被褥,一聲不吭。

但黎青崖看不下去,在旁邊提醒:“你下手輕點!”不料寄靈思反將臉湊到他面前,左右看了看,又抹了一把他的脈:“氣血浮躁,心神有損。我看你也需要扎兩針,衣服了躺那去。”沒想到這也能把自己拖下水,黎青崖慫了:“師兄,我等會兒來看你。”説罷後退一步,掉頭走。

杜行舟叫住他:“師弟!”方才這人才以“要聽醫者的話”強行要他接受治療,結果輪到自己就想跑了。

回頭對上兩雙控訴的眼,黎青崖認命地嘆了一口氣:“好吧好吧,我陪大師兄。”他解下衣帶,躺到軟榻上。

最後兩師兄弟都成了刺蝟。

裴雨延來看他們,黎青崖抬起水光瀲灩的眼,可憐兮兮地喚了一聲:“小師叔……”然而還沒説上話,裴雨延就被寄靈思叫到門外。

“你説我姐姐的事怎麼辦?”她要的是裴雨延對她姐姐寄雲思的待,前面兩次裴雨延回太一仙宗她都沒能捉到人,這次他“自投羅網”,在説清楚前可不能放走了。

“抱歉,裴某已有道侶。只能辜負賢姐的情意了。”寄靈思不甘追問:“是誰?有我姐姐好嗎?”裴雨延扭頭望了一眼房內,回道:“至少在裴某心裏,天下無人能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