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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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心腸也漸漸冷起來、硬起來,就像她剛剛吃掉的那張餅子一般,輕易軟和不下來了。
這樣的舉動,在左寒兒看來便是冷酷,然而在衞初宴看來,卻是為了萬無一失,她真的很不想死在這裏,她還有那麼多的事情沒有做完。
不懂衞初宴內心的堅持,也不知道衞初宴曾經是多麼温雅隨和的一個人,左寒兒只覺得自己遇上了一尊沒有心肝的煞神。她吃了兩口餅子,眼巴巴地看着那女人冷淡地收回了手,將餅子收了起來,又給她灌了一口水,動作是很輕柔的,但是看看她給自己的分量,便知道這個人的心腸冷的可以。
她是真的只打算讓自己不死就行。
左寒兒到很飢餓,飢餓使她提不起力氣來,加之先前為了留下記號而耗費了許多的體力,這一次終於老實了,躺在衞初宴“特意”給她選的地方一言不發。這裏是枯草堆,高的地方有人那麼高,低矮的地方也沒過了人的膝蓋,兩個人隨便往哪個地方一躺都絕不會被看到。衞初宴自覺對俘虜不錯,還給她清理了一下身下的草皮,否則刺得慌,但是左寒兒當然不會領情,她只是在那裏躺着,偶爾拿要吃人的眼神偷偷瞪衞初宴幾眼,等到衞初宴看過去又轉過頭去,像是被馴養的小狼一般。
路上,也下了一場雨。
雨是毫無徵兆的,上一刻還是萬里晴空,下一刻,暴雨便落下了,兩人一馬都沒有躲過,全身都被淋的濕透,馬兒還好,畜生本身對這些惡劣的天氣都有抵抗的能力,然而衞初宴身上還有傷、左寒兒又被結結實實地餓了好幾,這樣一場浸透了寒的雨淋下來,兩個人都發了風寒。
衞初宴咳的更厲害了,不時還發一下哆嗦,左寒兒更是高燒不退,使得衞初宴廢了許多心思醫治她。説來也怪,發病的這段時間裏,她偶爾睜開眼來,不是見到那個狡猾而冷酷的齊人一遍遍地給她換濕帕,便是見到她坐在火堆旁烘烤着衣物,可能是真的沒有衣衫穿了吧,好幾次,左寒兒看到她只穿了裏衣在那忙碌,雖然也看不到身體,然而確實是能看到女人窈窕的身段的。她也發現了,這個人的後和胳膊原來一直都有傷,難怪先前打鬥時,總是躲着她而不願意硬剛。
一來二去的,左寒兒心裏起了一些異樣的情。
倒不是喜歡,她恐懼這個人,同時憎恨着這個人。然而,有那麼一些時刻,她其實也發現了,這個人不是什麼雪蓮化身,也不是猛獸化身,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而已,也會被人打傷刺傷、也會被雨淋的生病。
但卻然是有些敬佩了。
換做她左寒兒,若是孤身一人在戰時進入了大齊的地界,還帶着她這麼一個不老實的俘虜,又帶着傷,恐怕早已被重壓壓的不過氣來了,可是這個人沒有,這個人不僅把她俘虜了,還道破了她的身份,甚至於,還帶着她走了數百里路,眼看便要到齊軍軍營了。
遇上了這麼一場大雨,她也沒有半點氣餒,她後的傷口應該是化膿了,有一天醒來,左寒兒看到她拿被火烤過的短劍反手割着後的,那一恰是白天,左寒兒將一切都看的很清楚,包括女人咬牙強忍的神情、以及她額角、脖頸不斷滲出的汗珠。
那一瞬間而來的衝擊力是巨大的,彷彿有什麼將左寒兒包裹,讓她不住在這個齊人冷酷、柔和以及堅強的這幾面中來回翻湧,她沒有看多久便又昏過去,但是再次醒來時,對於這個齊人,其實更多的已經是敬畏了。
匈奴人慕強,向來信奉的是“誰拳頭大誰説話”的道理,左寒兒明明知道匈奴人與齊人是死敵,然而當真的有這麼一個狡猾堅毅的齊人出現在她面前時,她還是忍不住地佩服以及嘆息了。
這個人,若是個匈奴人該多好,她一定能成為匈奴的大將,一定能在這場災難中發揮力氣的。
然而,沒有這樣的可能,這是個齊人,沒有她,於匈奴而言是損失、於齊人來説是補益,左寒兒深知這一點,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身的希望愈發的渺茫了。
她最後爆發出了一絲狼,在衞初宴再一次地來給她喂藥的時候,奮起一撲,雖然手腳還纏着鎖鏈,但竟讓她撲嚴實了,一瞬間將女人壓在了身下,女人白皙的脖頸一閃而過,她眸中閃過一絲同歸於盡的兇惡,用力地朝着女人的咬了上去……
衞初宴也發現了左寒兒的意圖,在兇險萬分的時刻,她側身躲了一下,又拿手臂擋住了,這一口結結實實地咬在了她的手臂上,幾乎咬下來她的一塊,後的傷口也被擠壓,她剛剛才上過一遍藥,這樣一被擠壓,藥粉兇猛地滲入裏,彷彿有一萬隻的螞蟻在咬,令衞初宴陡然低喊了一聲,另一隻手揚起來,狠狠地擊打在了左寒兒的後脖子上,一下子,便把她劈暈了。
縱然昏了,左寒兒還是死死咬住了她的手臂,可見是抱了多大的決心的。
衞初宴折騰許久,將自己的手臂收回來,清洗了,上了藥,這時才發現,藥也快不夠了,她嘆息一聲,不知第幾次回憶腦中的地圖,確定了頂多再有一晚便到齊軍營地後,才放下心來。
出了這樣的事情,衞初宴對左寒兒更加防備,幾個時辰後又補了一個手刀,確保她短時間內醒不過來,自己則帶着她抓緊時間趕路,到了第二的凌晨,終於遠遠地見到了齊軍的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