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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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只有我,但那個妃子,是自己跳下去的。”這結局讓江尋微微一怔。看着七皇子,江尋能看到,那雙眸子深處的寒意。
可不止着了什麼魔,江尋此刻,向那寒意擁過去,想輕輕,把那寒意裹在懷裏,暖一暖。
這念頭不由自主冒出來,江尋回過神來,被自己嚇到,然後鬆一口氣,還好是在水中,他維持着君子之風,紋絲不動。
忽然,水面下有魚兒咬到他指尖,江尋本能地回手,卻不能掙,才察覺,是七皇子在水面下牽住了他的手。
江尋心中一驚,又一次想回手,卻被七皇子握得牢牢的。
“小八,你總説要為家門爭光,你不知道,這漩渦,如果我能夠,我只願你離得越遠越好。”江尋皺眉,“你説就説,不要拉拉扯扯。”七皇子被這直言直語刺到,一愣,哈哈笑起來,“怎麼,不讓人看到都不行?”江尋很認真,“君子慎獨,讓不讓人看到,你都不可以隨隨便便拉拉扯扯另一位君子。”七皇子怔住,然後大笑,笑得那樣開懷,恐怕如果不是在水裏浮着,他早就在地上打滾了。
如此笑了許久,七皇子忽然收住笑容,認真注視江尋雙眼,聲音如水氣濛輕軟,卻有一種決然。
“那不是隨便的,就可以,是嗎。”江尋一愣,看着七皇子的雙眼。分明,那不是問。
江尋猛地搖起頭來,撥鼓似的在水裏起一片水花,“也不行!”水花湧進七皇子鼻子裏,他連打了兩個噴嚏,被岸邊路過的宮人聽見,宮人驚呼,趴在地上尋找了橋下兩人,嚇得魂不附體,哆哆嗦嗦就準備跳進水裏把兩人撈上來。
七皇子大叫:“你別跳!也別叫!我們倆自己能上來。”宮人帶着哭腔,“小的不能不跳啊!”七皇子擺擺手,“你管自己做事,放心,‘浮萍老七’沒聽過?我就是誰死了他也死不了的老七。”宮人為難,“這……”顯然這個宮人聽過這些不好聽的話,但又不敢説。
七皇子沉下臉來,不知是不是水中寒氣的繚繞,他冷若冰霜時的神情語調,一時竟有些令人膽寒。
“你管得太多了。”他説。
宮人不敢再説什麼,退走幾步後,便跑沒影了。
七皇子和江尋游回岸邊,躲進一處高草間坐下。
江尋累了,身上衣服濕透,又冷,愈發沉得他呼困難,他躺下,倒在草地裏。
七皇子坐在他身邊,一隻手撐着地,側過身來俯着看江尋,“你還沒回答我。”有意無意地,江尋只想避開這不依不饒,於是擺出那套君臣之禮,橫亙在兩人之間,“臣懇請皇子早些回宮休息為好。”七皇子面笑容,“我那時候逗你玩呢,你那之後就一直文縐縐。小八,你要是偶爾不這麼乖該多好。”説着試探地靠近一些,低聲問:“比如,直接叫我的名字,行不行?”江尋搖頭,果斷拒絕:“身份有別。”七皇子又靠近一寸,“可我想要和你不分別。”江尋聽了,沒有答話,想起剛才肩膀邊遊過的金鯉魚,想起橋底下那首詩。
“夜久更闌風漸緊。
與奴吹散月邊雲……”橋下只寫了兩句,但他知道這首詩,也知道最後還有一句。
“……照見負心人。”☆、十六·寒鴉江尋回家一身濕漉漉,鞋一步一個水印,被父親看見,追問緣由,江尋閉口不言,江父道破:“張翰林都譴人告誡過了,和皇子打架?你哪裏血來的無法無天?!”盛怒,狠狠訓斥江尋。
江尋平靜地接受,跪伏在地,卻不説一句話。江父怒意更甚,讓江尋伸手,讓管家拿來鐵尺,在江尋手心重重打了三下,甩袖而去。
晚上,江尋獨自在房內,看着手中紅印,火燒般灼痛,滲出的幾排血點子已經凝成半乾的痂,可只要他掌心一用力,還是會滲出新的血來。
敲門聲響起,江母來看,為江尋敷藥,問及江尋心中想法:“你爹脾氣你還不清楚?你軟言軟語認個錯,他也不至於打到這樣皮開綻。”江尋搖頭:“受罰是應該的。父親疼我,所以只打在手心罷了。”江母欣,告誡:“終究君臣有別。七皇子出名的頑劣成,為他動氣,不值得呀。你要知道,你所有的一時衝動,都會變成你父親的錯,變成江家的錯啊。你明白嗎?”半晌,這段話在江尋心裏重重地沉下去。沉到了底,壓在他心頭,他平靜地道:“孩兒明白。”夜半,江尋側身躺在牀榻,看着手心紅印,一陣陣不止的痛,夾雜皮重生的癢,不肯放過他。他閉起眼睛,又聽見橋下的水聲,身間的暗,肩膀邊遊過明亮的鯉。
思緒漂浮。今天七皇子在水下拉住的,也是這隻在痛的手。悄悄牽住他時,七皇子嘴邊有一個笑,很淺,卻像極了真心。橋下的石頭回蕩聲音,是七皇子第一次訴説的幼時經歷,眼神疏離,卻讓人揪心,讓人不由自主想擁着這個人,讓那雙眼裏的寒意,消融片刻也好。
一幕幕紛紛揚揚,江尋忽然睜開眼睛,咬牙,握拳,打了三下自己腦袋,把腦海中的印象趕出去。
他睜眼再度看着手掌,血珠子又滲出來,染紅包紮纏繞的布。
“我不能再理睬你了。”他説道,像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