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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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
今天晚上他做了一場噩夢,醒來不記得到底夢到了什麼,只覺得一定非常悲痛。打開窗户他又看見窗外下了大雪,這雪花立刻讓他想起了三年前,梁誦走的那一天,也下了一場這麼大的雪。他心中空落落的,實在無法入眠,就去園中散步。然後,就碰到了王溱。
一開始或許是真的失落難受,但和王溱來到這屋子、飲茶閒聊後,他漸漸從悲傷的情緒中走出。
難道説,王溱看出了他心情不好,才特意將他帶到這兒開導?
唐慎心中情緒複雜,看向王溱的目光頓時變了,他認真道:“多謝師兄。”王溱:“……?”第一次拿捏不準自家師弟的心思,思索了片刻,王溱道:“我不知你想歪了什麼,不過景則,外面的雪似乎一時半會不能停了。”兩人走到窗邊,推開窗户,果不其然,雪已經在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目測快要沒過腳踝。唐慎想要回去,一個人當然認不得路,需要王溱親自送他回去。可是這麼大雪,他可以頂着雪走,卻不好意思麻煩王溱親自送他。
王溱道:“不若留下休息一晚吧。”也沒有其他辦法,唐慎只能説:“那就叨擾師兄了。”王溱聞言,意味深長地看了唐慎一眼,沒有開口。
已經到了子時,兩人下衣服,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上牀休息。屋子裏很暖和,被子裏卻不熱。如果在自己家裏,姚大娘會為唐慎做一個熱湯子,在他睡覺前提前放進被窩裏。不過還好,雖説沒有熱湯子,但是這個屋子裏不冷,所以只過了一會兒,唐慎便緩過來了。
牀很大,哪怕兩個大男人睡在上面都不覺得擠,也互相碰不到對方。
唐慎閉上眼睛,一刻鐘後,他全然沒有睡意。他聽到王溱平穩的呼聲,知道王溱睡着了,可他卻始終無法入眠。輾轉反側了一會兒,一道清雅的聲音響起:“小師弟睡不着?”唐慎驚訝道:“師兄還沒睡?”
“嗯。”
“我以為你睡着了。”既然兩人都睡不着,便又説起了話。
唐慎談起自己在勤政殿為趙輔整理摺子時,遇到的一些無奈的事。按理説官員不可把奏摺內容外,但這間屋子裏兩個官,互相知知底,也都是深受帝寵的當朝大官。
唐慎挑了一些無傷大雅的事,比如前兩個月趙輔生,有個地方官員連續寫了三個月摺子,希望能親自趕到盛京給趙輔過生。趙輔不厭其煩,到最後回摺子時就差罵對方,讓他哪涼快哪兒待着去了。這官員卻彷彿聽不懂人話,依舊一次次地寫摺子表明自己的忠心。
王溱道:“在勤政殿中,可有相的同僚了。”唐慎沉默片刻,道:“我最稔的,不是師兄嗎?”彩虹的最高境界,就是潤物細無聲。
這一點,唐大人深諳其道,哪裏是姑蘇賈府尹能比擬的,他只能望塵莫及。
王溱默了默,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
唐慎:“???”彩虹沒吹好?不可能吧!
忽然,唐慎的腳不小心碰到了一個熱熱的東西。王溱的笑意戛然而止,唐慎也愣住了。他下意識地想把腳收回來,他知道自己碰到王溱的腳了。但王溱卻道:“此時,我想起一個詞。”唐慎:“什麼?”
“抵足而眠。小師弟,你抵足,我們同眠,可不就是抵足而眠?”唐慎哭笑不得,他想了想,將膝蓋彎曲,輕輕碰了碰王溱的膝蓋。王溱微愣,只聽唐慎學着他的語氣,道:“此時,我想起一個詞,促膝長談。師兄與我促膝,我們深夜長談,可不就是促膝長談?”王溱笑了:“此時,我又想起一個詞,同牀異夢。小師弟與我同牀而眠,卻註定不可能做同一個夢,可不就是同牀異夢?”唐慎心道:你這是説我和你不同心,刻意敲打我呢?
唐慎哪兒能讓自己最大的靠山這麼説。他口而出:“師兄此言差矣,我瞧着明明該是同衾共枕。我與師兄蓋着同一條被子,枕着同一個枕頭,這可不是同衾共枕?”話音落下,房間裏一片寂靜,王溱沒有回答。
唐慎有些愣住,他察覺到自己説錯了話,可一時間想不出是哪兒説的不對。明明剛才兩人聊天時氣氛非常融洽,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唐慎抬起頭,小心地望向王溱。
許是眼睛習慣了黑暗,當月光襯映着雪,穿過薄薄的紙窗進屋中後,朦朧的光亮中,唐慎看到王溱漆黑的雙眼正靜靜地望着自己。兩人忽然雙目匯,唐慎嘴翕動,喉間莫名發澀。
良久,他聽見王溱輕輕嘆了口氣,道:“同衾共枕,用得卻不對了。《太平廣記》中説,潘章與王仲先一見相愛,情若夫婦,便同衾共枕,好無已。”唐慎腦中嗡的一聲,整個人呆若木雞,嘴巴張了張,卻説不出話。
王溱語氣悠長:“情若夫婦,我與小師弟是嗎?潘章與王仲先皆是男子,是為龍陽之好。龍陽之好……所以,景則,你是想與我斷袖?”唐慎:“……”千般思緒湧上心頭,唐慎又羞又惱,只恨自己明明過目不忘,卻隨口一説,就説出這個成語!那麼多成語不用,他為什麼就説了同衾共枕!這下好了,被王子豐問得瞠目結舌,説什麼都不是。
許久,唐慎一把將被子拉過頭頂,他悶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