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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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而帶有腥風血雨的字,洛九淵卻説得似擦去了桌上污漬一般輕鬆平常。
洛九淵稍稍抬起了頭,沉默地望向衞殊行。深邃的眼裏竟是無法遮掩的詭異笑意,融化不開的深中出一瞬即逝的瘋狂。
與之對視的一剎,衞殊行脊背陡然發涼,不由起了一臂雞皮疙瘩。
危險。一個聲音悄然在柳雲生心中響起。
“怎麼了?”洛九淵問。
衞殊行一時內心有些複雜,言重地講,就彷彿看到畫皮的鬼出了底下的白骨,卻仍一無所知的偽裝着人形。
他覺得自己的反應或許過於誇張了,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幸好柳雲生總是能適時與他心意相通,便替他回答:“衞兄這幾沒休息好,想必是累了。”洛九淵聽罷低聲和藹道:“如此,我叫阿分在客棧裏為你們留了兩間房,讓他帶你們去休息吧。”.
莫行風坐在客棧一樓靠窗的桌邊吃飯,街上人羣往來匆忙,覺要發生什麼大事似的。又或許是他自己覺得會發生什麼大事,才覺外面來往的人也同樣焦急。
鑑於顧飛雨幾近半邊身子還沒法動彈,莫行風一直繃緊着神經,等白朮找過來。
但白朮至今沒有找來。
白朮可能直接先行一步去找洛九淵了。莫行風心想。但他並沒有因此鬆了口氣,事實上,他又多添了一份擔憂。
莫行風並非怕洛九淵被蒙進鼓裏,而是怕他明明清楚,卻仍舊裝傻。因為前者不可能發生,後者則説明他會有自己的算盤。
莫行風從不是多愁善的人,現在卻突然有些難過。年少時他們是多麼好的兄弟,而現在,尚未重逢,提防就已築起了牆,好似時間從來留不住人。
“四叔。”聽見有人喚了一聲,莫行風才緩緩回過神,竟發現顧飛雨站在眼前,有些驚訝道:“你竟恢復得這麼快?我以為你還得躺兩天。”顧飛雨臉有些憔悴,眼窩陷了一圈重重的黑。她坐下喝了口水,聲音有些中氣不足:“我將毒排出來了。”
“……”莫行風微張着嘴,有些不可思議地望着她,良久,卻也不曉得該説些什麼,便將饅頭和菜碟往她那一移,言簡意賅:“多吃點。”顧飛雨拿起一個饅頭,往嘴裏。二人低頭對坐着,氣氛陷入了安靜的尷尬中。
莫行風假裝不經意抬眼,瞅見了顧飛雨那張明顯受苦的臉。少了許多金陵時當大小姐的意氣風發,沒了眉尾和角上揚的驕傲,多的是柳眉輕顰的穩重思緒,不變的是生而凌厲的眸。
莫行風覺得自己身為長輩,這種時候理應説點什麼。但實際上,他沒有夫人,也不曾教過孩子,偶爾和顧飛雨或是衞殊行見一面,還能裝一裝前輩的模樣,若是讓他掏出長輩的教誨或是指導,則避之不及。
畢竟他自己一路活過來都是混亂而糊塗的,實在總結不出多少人生經驗,若是真有,恐怕只有兩個字:活着。
但氣氛過於安靜,莫行風就坐不住了,他左思右想,終於好聲好氣地憋出兩個字:“痛嗎?”顧飛雨一愣,停住了夾的筷子。
莫行風覺氣氛比之前更進一步的尷尬了起來,正撓心撓肺地遣詞造句時,好在,顧飛雨開口了。
不過有些不着邊際。
“我想起我小時候,受過最重的一次傷,是五歲的時候,被茶水燙到,腫起了很大的水泡,我被我爹抱着哄着,哭了兩個時辰,嗓子哭到説不出話。”她自嘲般笑了笑,聲音很輕,就像是在説給自己聽:“這明明是段不怎麼好的回憶,現在卻有些懷念了。”她又了額:“排毒的時候,的確讓我覺很難受,但不知為什麼,過去的事情一直冒出來,佔據了我整個腦袋,我就一直想着,想着,就像是在走馬觀花地看戲一般,突然,眼前的苦,就能吃下去了。”
“你長大了。”莫行風突然嘆了口氣。
顧飛雨搖搖頭,調侃道:“要是小時候知道長大以後要吃苦頭,我就不長大了。”莫行風難得地笑了出來。
“吃飯,多吃點。待吃飽喝足了,我們就出發。”
“好。”顧飛雨應道,突然一回頭高聲喚,“小二,再上六個白饅頭!”莫行風一口湯差點被嗆着,抬頭抹了抹嘴,對上顧飛雨望來的眼神。
顧飛雨突然有些侷促:“我……”
“沒事,你體力消耗過多,吃多點正常。”莫行風怕她不好意思,急忙幫人開。
顧飛雨:“我……”
“沒事,能吃是福,這些細枝末節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莫行風道。
顧飛雨:“我……”
“沒事,你……”莫行風頓時詞窮了,幹張了張嘴,看到顧飛雨複雜的神,問,“你還有事?”顧飛雨嘆了口氣,眼角瞄了瞄前邊的菜碟:“我想問你剩的那半隻雞還吃麼……”
“哦,不用。”莫行風神情僵硬,勉為其難地笑了笑,“你吃吧。”.
衞殊行站在客棧高樓的迴廊,低頭觀察鎮上各酒樓客棧中來去的人。
“五千義士……”柳雲生站在他身邊,背靠欄杆,慨道,“是洛前輩太行了,還是近年來無方堂攢得仇恨真有這麼多。”衞殊行沉聲道:“這五千人中,高手如雲,只是恐怕魚龍混雜。而且,不知為何,我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