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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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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不知道,或許……衞殊行知道吧。”.

微弱清冷的月光撒在道上,如踏水攜風,衞殊行和柳雲生一路走出了山,前行的道路卻被攔住了。

攔住他們的,是一輛馬車。兩人停下來,與眼前詭異的車廂面面相覷。

拉車的馬兒似乎是陷入了假寐,安靜得如一樁雕刻的木頭。整個車亦紋絲不動,車簾平整得連塊褶皺都沒有。

空氣如凝固一般的安靜。

“太奇怪了。”柳雲生開口打破死寂的氣氛,“像是專門在這裏等我們似的。”衞殊行稍稍斂眉,正打算説繞過去,就見轎子後面突然現出來了一個人。

這個人身長不足六尺,穿着布皂袍,臉上全是燒傷和刀疤,織縱橫,斑駁不堪,夜中一時竟看不清五官,顯得有些猙獰。

他抱拳行了個禮,聲音尖細嘲哳,如摔破的瓷罐拖在地上的聲響:“兩位少俠,我家主人已等候多時了。”衞殊行打量他一眼,問:“你家主人是誰?”只見那人轉身爬上馬車,輕到一點聲音也沒有。馬的眼皮似是抬了抬,但除卻風吹晃的鬣,便再也沒有其餘的響動。

他小心翼翼掀起了簾子,只見車廂內端坐着一個人。

那人闔目直坐,不動如山。

其墨髮合高冠以束,惟有鬢角泛霜。長眉聳俊,豐頜秀骨,如清癯古玉,風姿閒遠。眼犄的少許細紋似白璧微瑕,無傷大雅,平添滄桑韻味。

“主人,主人,醒醒。”聽罷,那人垂下的眼睫小顫了一下,竟略帶糊地睜開了眼,隨意地打了個哈欠,朝外問道:“阿分?幾時了,到地了麼。”

“主人,你看外面。”被喚作阿分的人説道。

那人慢悠悠從車上走下來,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廣袖緇袍,衯衯裶裶,有白裘裹邊,間綴佩加珠,與衿邊蓮枝銀紋相映成輝,好似天人,自鑲潤光。

隨即,這人從袖中取出了一把錦扇,駕輕就地一展而開,悠閒地搖晃起來。

衞殊行對這個動作有種微妙的,斜目瞟了柳雲生一眼。柳雲生察覺到衞殊行的眼神,小聲地無奈道:“你能不能不要覺得全天下拿扇子的人都和我有關,我又不是賣扇子的……”那人突然開口,嗓音沉潤好聽:“誰是衞殊行?”衞殊行聞言怔了怔,道:“正是晚輩,不知前輩是……”扇子啪一聲合上,那人驀然上前,端詳衞殊行許久,瞳潤如漆,竟泛出憐慈的柔光。

良久,他笑了:“好孩子,你都這麼大了,叔叔差點認不出你了。”

“你是……”衞殊行突然猜到了眼前的人是誰,心中湧起一股不可明喻的覺,既有遇見稔的動,又有闊別已久的疏離。眼前的人對於他而言,或許只是孩童時期一個朦朦朧朧的高大身影,卻是難得温暖記憶中的一部分,哪怕久經時,關於這人的記憶卻始終令他印象深刻。

“……二叔。”洛九淵輕輕拍了拍衞殊行的肩膀,温柔道:“一路奔波至此,辛苦了,以後有叔叔在,你便無需擔心其他了。”説罷,他又瞧了眼柳雲生,略有遲疑:“這位是……”柳雲生垂扇抱拳,稍稍低頭:“晚輩柳雲生,是……”洛九淵上下打量他一眼,打斷他道:“你是雲山人?”柳雲生突然抬頭一怔,木然道:“洛前輩是怎麼……”洛九淵摸了摸下巴,哈哈大笑:“只有雲山的年輕弟子才會整天穿得跟要出殮似的,還要拿着扇子。”柳雲生:“……”雖然見到洛九淵,衞殊行心中多的是驚喜,但眼前的問題不得不讓他保持懷疑和警惕。他猶豫片刻,一臉正開口詢問:“二叔,洛城是你收的徒弟?”

“是啊。”洛九淵回答,隨後似是也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小皺了皺眉,“奇怪,我讓他去接你們,怎麼如今,我卻沒見着他?”

“……”衞殊行臉微沉,不發言語。

雖然洛九淵看上去似乎不知情,但衞殊行總覺得蹊蹺。——起碼在印象中,洛九淵一向是有能力掌控局面的人,若是洛城真做了什麼,他真的能什麼都不知道嗎?

洛九淵看出了衞殊行的心事,微眯雙目,問:“他是不是做了什麼?但説無妨。”隨即,他似乎受到衞殊行身上微許的不信任,安似的補充道:“殊行,你要知道,二叔永遠不可能會傷害到你。”方寸月影籠入身圍,洛九淵眉目自綴一層柔和又誠懇的微光,温柔地貼上了衞殊行的手背。

衞殊行不回想起幼年有關洛九淵的模糊記憶,依稀中那是個年輕的風俠士,意氣風發而無所不知,從花海煙波中披星戴月乘風而來,牽起他尚且稚的手,放目悠悠遠空。

儘管二十年來,洛九淵一走,便沒有再回來,其中究竟歷經何種,又改變何許,亦是不得而知,衞殊行還是不願去懷疑他。

衞殊行不動聲移開手,沉道:“暗算我爹的暗器上,有一種叫冷青的蜀地之毒,洛城用同一種毒,偷襲了虞一故。”洛九淵自然知道虞一故的身份,也猜到了衞殊行在懷疑什麼,思忖片刻,道:“我會派人找到洛城,然後親自問清楚他與此事有什麼關係。但如果你要懷疑大哥的死是洛城所為,他為何要這麼做?”衞殊行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