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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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託辭。

“好了……”梁延專注地望着他，指尖輕柔地撫平他蹙起的眉關，受着指腹下含着暖意的温膩，“別再皺着眉了，嗯？還是説待等下宋學錄來了，你卻是要與他比比，誰板着臉更嚴肅？”

“……你少來鬧我！”沈驚鶴沒好氣地一把揮開他的手，梁延的指尖拂過，仿若輕柔飄然的羽擦過眉間，卻無端帶給他一陣難抑的微顫，打斷了他紛繁的思緒。

他抿着挪開視線，這種極為陌生的觸他從未品嚐過，讓他下意識地只想要逃離。

梁延看着他微紅的耳廓，不在意地收回了手。指腹上脂玉般的温潤彷彿還存留着幾分，他微曲起指節，輕輕摩挲了兩下。

沈驚鶴定了定神，拋開了多餘的情緒，忍不住還是別過眼來悄悄覷着梁延，試探地開口，“你……知道我如今搬去長樂宮了吧？”他的手指略有緊張地捏住衣角而不自知。梁延瞅着他小心翼翼望過來的神，眼角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嗯。”嗯是什麼意思？

沈驚鶴噎了一噎，左思右想，還是隻能認輸般地長嘆一口氣，直直望向他的眼睛裏。

“你就沒有什麼別的想説的嗎？”比如怪他一直欺瞞他這麼久，比如認為他也同旁人一般不過是個汲汲於權名的庸人。

他垂下眼，將手中衣角攥得更緊。

梁延瞧了他半晌，最終輕輕伸手，將那片已被捏得褶皺不堪的衣角從他手中解救出來，漫不經心道，“想説什麼？嗯……大概是高興吧。”

“我是真心為你到高興。”受到沈驚鶴驚愕看過來的視線，梁延低笑着開口，“如今有了皇后娘娘在側，想來宮中也再沒有人能將你欺負了去。”

“本來就沒有人能欺負得了我……”沈驚鶴眼中動容之波光一般漾開，低下頭輕聲嘟噥道。

“是是是……”梁延看他低頭的小模樣，不知怎地忽然就生了股逗的心思，故意好笑道，“本以為你是朵弱不勝風的花兒，誰料到你不僅是棵紮深巖的草，周身竟還長滿了張牙舞爪的刺。”什麼？

沈驚鶴倏爾面不善地抬起頭，威脅地眯起了眼，咬牙一字一句道，“知道我是帶刺的毒草就好，你最好少來招惹我。”梁延不答，卻只是看着他笑，笑得連英的眉眼都莫名添了三分温柔的神。

沈驚鶴被他看得不自在極了，方才滿腔的羞惱此時卻無端盡數了氣。細碎的陽光照得臉上微熱，他略有些懊喪地撇了嘴，剛想説些什麼來緩和氣氛，卻只見梁延身子一動。

他突然朝前湊近了身形，悉而獨特的冷冽氣息剎時撲面襲來，似是要將他密不透風地包裹。

“我若偏想要招惹呢？”他們之間離得極近，是讓沈驚鶴覺得呼都變得有些艱難的程度。他抬起眼睫便可看到梁延稜角分明的下頜，還有堅毅而俊朗的輪廓。

此刻他正垂着眼專注深邃地望來，眸中是自己無法看透的一片深。

“……你是不是不被刺一回，就還真不會長記？”沈驚鶴從未覺得開口説話是一件如此困難的事，然而在梁延定定的目光之下，他的一舉一動彷彿都被釘住，變得分外遲緩而艱澀。

梁延勾笑笑，未再説什麼，只是緩緩直起身退開，留出了中間的空曠。

方才被盡數走的空氣此時爭先恐後地湧回，沈驚鶴終於放鬆下來，大大呼了一口氣，餘光瞥見正走進院門的宋學錄，眼中不服輸地閃過躍躍試的光芒。

——好教梁延知道，他沈驚鶴可不是能隨便招惹得起的。

宋學錄一絲不苟地在院前站定，打開書頁，嚴肅的目光掃視一圈，最終落在梁延身上。

“梁小將軍，今的晨誦你並沒有出現。可是家中有什麼事耽擱了？”梁延正開口解釋，沈驚鶴卻先他一步站起盈盈一拜，恭謹地開口，“回夫子的話，梁延今是睡遲了方才晚至。不過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過錯，決定今晚將早上錯過的《孟子》整書抄一遍，明呈給您查驗。還望夫子能網開一面，賜他這個補救的機會。”梁延頗有些無言地望向他，沈驚鶴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朝他這處看一眼，只是一臉正氣凜然又誠懇萬分地盯着宋學錄，好像真是因為自己好友的失時歉疚而又焦急。

聽到梁延因為睡晚了才遲到，宋學錄原本略有些不高興。但轉耳又聽得他想要主動抄書彌補，他一直板着的臉這才出幾分欣然的笑意。

宋學錄讚許地望向梁延，點點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孟子》全書共三萬餘字，你也的確是有心了。”耳邊彷彿傳來一聲隱隱的倒冷氣聲，沈驚鶴仍舊滿臉正氣凜然，然而微微上揚的角卻已經將他盡數出賣。

梁延只好無可奈何地起身行禮，神情是同樣的愧疚恭敬，“多謝夫子，學生必引以為戒，下次絕不再犯。”宋學錄滿意地揮揮手讓二人坐下，將書卷翻至下一頁，開始了今天的講課。

梁延難得有些鬱悶，他默然看着桌案邊擺着的一本厚厚的《孟子》，還是忍不住轉首深深盯着沈驚鶴，無奈地嘆問道:“……六殿下今年年方几何？”沈驚鶴自然知道他在笑話自己手段幼稚，可是他卻本就滿不在乎，心情明媚得恰如秋的暖陽，畔笑意怎麼都止不住。細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