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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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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正卿東奔西走,有時輾轉於王侯將相,有時活動在民間巷;而時夫人,理所當然地過着太太的子——近幾年她更加於花草茶道,古玩字畫。原本,這樣的生活可以繼續過個幾十年。

然而天算不如人算。從去年起,時府的財用出現虧空。

起初,時正卿不甚在意。生意有虧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直到這虧空越來越大,像張開了深不見底的大口,只能抵一座時家小宅才能餵飽的時候,時正卿才察覺到了不對勁。

自然不是心疼小宅。像那樣的小宅園,時家共有一十五座。可時正卿經商這麼多年,這是賠的最厲害的一次。

事出蹊蹺,時正卿總覺得,有一雙大手,正暗暗地把他往深淵裏推。

他悄悄還上虧損,又連夜作了一本假賬本,只求瞞天過海。

時正卿又暗中調查一番,原料、作坊、買主……果然,江南的染場又添了幾家,帶動起一些新興的商家,似乎有後來居上之勢。

時正卿心中冷笑,搶都搶到我時家的生意上了,真是吃了豹子膽!既跟我玩這一套,就別想我客客氣氣待你們。

這些年來,時正卿闖蕩江湖,爬摸滾打,深諳人情世故。既吃過切齒的恨,也飲過薄涼的愁。從一個逢人便信,知無不言又言無不盡的單純男兒,變成了眼神閃爍、老成穩練的時大商人。

不商、人走茶涼……時正卿漸漸開始信奉這些道理,從看着其他人壓榨搜刮從中獲利,到自己也變成嗜血成,求得暴利的市儈。這個世界啊,你不把別人踩在腳底下,你就得被人踩死。

時正卿輕撫扇柄垂下的蘇,眼神望向遠處連綿的青山。

這次宴請的賓客,淨是他結的達官貴人,和與不的親朋。他心中兀自盤算着:“一來,要尋些合適的,同他人講上三分狀況,説些軟話,給些好處;二來,便要整頓整頓那羣不知輕重的崽子,教他們學學做人……”時正卿正細細地想,全然沒看到眼前來了人。

“時叔。”許知愚拱手道。

時正卿回過神來,只聽一旁許知蕭話裏有話道:“時叔,遠處風景可好啊?我等自愧弗如,卻還在這兒礙了時叔的眼,真是過意不去。”時正卿愣了一下,眯眯眼笑道:“原來是知愚和當朝榜眼啊,時叔上了年紀,眼神不好了……快快請進,請進。”他故意把“榜眼”二字咬重了。果然,那兩個字一出,許知蕭的面上覆了層冰。

許知愚謝過,道:“家父尚出門在外,家母隨後便到。知愚和兄長先謝過時叔了。賀禮由家母攜來。”時正卿哈哈道:“客氣,客氣。”看着二人遠去的背影,時正卿心道:“原先還説許知蕭過了殿試,應該能夠懂事罷。不曾想,似乎比以前更加囂張了。”他心中冷哼一聲:“這樣的個,定然是要吃虧的……”接連又了幾位,寒暄了幾句後,頭也要升到中天了。時正卿抹一把額上的汗,正盤算盤算實行自己的計劃,卻忽然又想起了許知蕭。

前幾,一紙詔書已經讓他入了翰林。

“也難怪如此傲氣。真是‘年少不知愁。’”時正卿嘴角挑起一絲不屑。

猛然間他怔了一怔。

這小子……不會壞我的好事吧。

時正卿心口一緊,眉心跳了一下。

不會……我從未同人提起,他怎會知道我的心思?

時正卿眼珠溜溜地轉,心如搗鼓。不成,今天的來人若是有他相識的人物,那可一句都説不清了。

他眼前浮現出那塊一晃而過的金磚。難道,晉王也是因此才……

商人的直覺登時衝上腦門,時正卿眉頭緊鎖。

雖然他心中瞭然,自己的擔憂毫無道理,可冷汗還是涔涔的下。

必須得把他支開,讓他離開……一定……

突然間,他看到女兒自遠處翩翩而來。桃花瓣兒一樣的裳裙恣意風擺動。

他忽地豁然開朗,已然有了主意。

正廳裏,許知愚笑道:“哥,時叔今天不知怎麼的,看起來好生奇怪。”話一出口,他才想起許知蕭已經將近一年沒回來了,多半早把時叔給忘了。

許知蕭卻冷笑:“他?他腦子裏一堆錦囊妙計,就等着今天使出來呢。可不動的忘了形?”許知愚嘴上應了一聲,心裏卻想,你怎麼知道?正待坐定,他忽然看到門口閃過一頂金晃晃的轎子。

不一會兒,一個穿了短衫的漢子走來尋許知愚。

“公子,我家大人叫您來一趟。”作者有話要説:加油☆、重逢時雨眠的生辰宴,設在時府專門的待客廳,名叫“水雲間”。這個名字是時雨眠年幼時無意間起的,因該廳三面環水,視野開闊而得名。

她一走進水雲間,就隔着薄紗看到許知蕭衝她笑了笑。她只覺得面上發熱,所幸還有帷帽,從外面看不出這窘態。

時雨眠只在宴前待了一柱香的功夫。

她在曲折的小道中走了一段,此時是正午時分,頭頂的綠蔭還不甚茂盛葳蕤,陽光在石頭路上留下斑駁的影子。空氣裏有淡淡的桃花香。

時雨眠鼻子,把帷帽摘下來。

四處的亭台水榭,板路長廊,時雨眠已經得不能再,閉着眼都能一步不差地走完。她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