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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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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污了許叔的清白……他們、他們會遭報應的……”許知愚嘆一口氣,看到她兩條袖子都濕了。他像平時那樣捏捏她的肩道:“阿姐,你眼淚怎麼這麼多。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能哭的。”時雨眠收了眼淚,面有愠:“你還説!我這是為了什麼哭呀?再説了,你總共才見過幾個人?”許知愚的面突然温和下來,他輕輕的笑了。時雨眠一呆。這是許爹去世後,她第一次見到他笑。

“阿姐呀阿姐,”許知愚又嘆氣,“你説你這麼能哭,誰能受得了你呀?我突然有些心疼我哥了,上朝辦公累一天不説,以後回來還要應付一個大淚人兒。你説他慘不慘?”時雨眠破涕為笑,拍了一下許知愚的頭道:“小蘿蔔,你又開始説渾話了。”屋子裏漸漸暖和起來,煤塊在火爐中滋滋作響。時雨眠拿出年糕給許知愚:“暖和過來了吧,快嚐嚐。”許知愚盯着年糕不吱聲。良久,他抬頭看着時雨眠的一雙杏眼道:“阿姐,你以後嫁予了我哥,那麼我就要改口,叫你嫂嫂了吧?”他問完了話,立刻別過頭去,好像不想聽時雨眠的回答一樣。

時雨眠愣住了。按理説,確實是該稱嫂嫂的。但他卻這麼問了……叫嫂嫂的話,似乎確有些生分了?她剛準備回答,許知愚蚊子般的道:“阿姐,我剛才一時糊塗了,你別在意……”

“不必。阿姐永遠都是你的阿姐。”她微微的笑了。

許知愚眼裏又變得濕潤了。他仰着頭,盡力不想讓自己太狼狽。

爐裏的火星子明瞭又滅,窗上蒙了一層霜,把縫都給截住了。偶爾有幾率寒風漏進來,窗前的紗微微舞動。

他看着窗前緩緩飄搖的薄紗:“阿姐,你是真的,真好啊。”真是便宜了許知蕭啊。

周徑披着一路落下的雪片徒步走回去,快到晉王府時,他看到門口有個人立在屋檐下頭。

他又走了幾步,一衣襟跪下道:“兒臣拜見父皇。孩兒不孝,未能早早回來,讓父皇久等了,還請責罰!”

“起來吧。”皇上哼了一句。

“父皇為何不進屋內?”周徑問道。他雖對今上並不恐懼,但大多時候還是秉承敬而遠之的態度。

只是最近……父皇稍有些奇怪,好像關懷他過度了。

由於兒時的種種,周徑實在不會受寵若驚,只是略微有些詫異。難道,他這是有了用武之地了?

“走吧,我有話同你説。”皇上居然笑了。周徑皺眉,他在他面前,可從未自稱過“我”。

“念遲,最近可還好罷。”

“謝父皇擔憂,孩兒身體無恙。”周徑四下裏一看,原先的傭人都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羣他從未見過的人。個個斂聲屏氣,目不斜視的圍了一圈。

想也不用想,必然是皇上隨身的侍衞。

周徑在心裏冷笑一聲,難不成,他堂堂一代聖上,還怕他一個貧弱不堪的蠢兒子在這兒造反?

“念遲,快坐吧。”皇上反客為主,和顏悦道。

“念遲,我想看看,你對岷江水患一事,有何見地啊?”

“這,”周徑猶疑了一下,“父皇,我尚且不太瞭解這件事情,且此事,不是由父皇重新監察了?”皇上扔給他一沓卷宗。

映着燭火,周徑一目十行的掃幾眼,依稀辨認出字跡。

岷江……堤壩不穩固……百餘年……蝗災……

周徑合上卷宗,沉思一會兒道:“兒臣覺得,沈尚書一席話,或許確實有疑。且看這岷江,幾乎兩三年便一次水患,時緩時急。尤其近幾年,其災害範圍擴大了。”

“由此可見,便是之前的官員不重視此患所造成的。堤壩無人休整,連年復發洪災,也使其愈來愈不堪承受洪水。”

“今年亦是如此。”周徑頓了一下,“然兒臣不知,為何此地官員代代隱瞞至此……難道説,這幾年此地的官員都是同一人?”按照本朝律法,某地的官員每兩年便要重心更換一次,往小了説,是以防其家世逐漸宏大,便於行賄受賄,長久剝削當地百姓;往大了説,便是避免其積攢財勢和聲望,防其謀朝篡位之類,對朝廷不利。

若是有人在其中隱瞞,連續多年都是一人在同一地做官的……那邊是要殺頭的罪。

皇帝不語,笑笑説:“念遲,你對許知蕭有何看法?”

“許兄,才華橫溢,文思妙極……兒臣看過他的文章,寫得實在是字字珠璣。”周徑咬着牙,冷汗濕了裏衣。

“其行事風格也、與常人不大相同,可謂奇才。”周徑咽口唾沫,“但,有時其言行還是欠妥。”皇帝喝口茶道:“是啊,是為奇才。朕見你兩走的甚密。”周徑心中警鈴大作。走的甚密?他同許知蕭總共只光明正大約過一次。其餘説話的次數寥寥無幾。為何父皇説他們走的甚密?他是在暗示什麼?

皇帝又道:“念遲啊,朕知道你一向最厭惡酒食之局。如此看來,你同許學士也算得上是至了。”

“兒臣也僅單獨見過他寥寥幾次。”

“無妨。朕也對他有頗多賞識。眼下,就有一事要求於他來辦。”

“父皇皇恩浩蕩,哪裏用得上求一字。”周徑乾巴巴的接道。

“江南一帶離得皇城稍遠。有些官兒,舒服了這麼久,也該識識大體跟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