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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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然不知道。他從沒見過,眼下也懶得去看。他閉了閉眼睛,眼皮自有萬鈞之重,連蛇語都懶得回答了。魏王泰不知在他身上了什麼,像是鞭子。撕裂皮的疼痛遲滯地從神經末梢傳遞至大腦皮層,然後他覺又有什麼新的東西鑽入了傷口中,在血中拱動。……怕是有蟲子!自打穿到滅天界後,他天不怕地不怕,卻怕蟲。
他這下是真的醒了,渾身如同一片枯葉在秋風中般簌簌抖動不休。
“醒啦?”魏王泰的笑聲伴隨着這一聲癲癇若狂的嚎叫,簡直像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如果靈拂子在,眼下恐怕一柄屠塵劍出,就將這裏全部轟成碎渣渣。可惜這裏不是滅天界。眾沙雕師兄不在。白衣的師尊靈拂子也不在。他只能自救了。
靈然咳嗽着想要起身,脊背拱起,雙膝彎曲,他幾乎是跪着在長條凳上爬起來。入眼卻不是悉的大理寺詔獄。
眼下不知是在什麼地方。四下暗淡無光,頭頂一盞馬燈,他眼光順着馬燈往上,見到一隻紆尊降貴的手。
那手提着馬燈。一襲寶藍錦袍,長髮在耳後鬢邊垂下,倒生的眉目清俊,只是眼神過於癲狂。——正是魏王泰。
魏王泰提燈瞧他,手中仍提着一條烏黑長鞭。
“小和尚你究竟是從哪裏練來的皮?如此耐打!一百零八種酷刑試了一百種,就差八個了,你且等等!讓孤再試一試!”靈然嗆咳,抬手抹去嘴邊不斷留下的血跡,懶洋洋的齜牙一笑。
“魏王,你會後悔的。”即便狼狽置身於暗室,靈然的笑容依然燦爛如花朝陽。
魏王泰愣了一下,手中馬燈緩緩放下。
“你認得孤?”
“怎麼不認得?”靈然笑。笑完了,又是一陣劇烈咳嗽。
“前還在宮中見過。”
“你是誰?”魏王泰放下馬燈,隨手丟在地上,馬燈在他腳邊咕嚕滾了幾下,光束依然如故。
靈然垂下眼皮,看向那盞孤單的被捨棄的馬燈。視線剛好搭在垂落的烏黑鞭梢。鞭梢上仍殘留着他的血。
鮮紅的。
“魏王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靈然笑又抹了一把血漬,口中血沫翻飛,不知咳出多少內臟碎片。
“前兒在宮中分明還與聖主説過,給小和尚我一月期限,去處理那怨鬼做禍一事。”
“是你!”魏王泰大驚,猛然伸手卡住靈然的喉嚨。
五指握住,如同一隻白虎利爪鎖死掌下獵物。
咽喉軟骨咯咯作響。
靈然卻依然不管不顧地將角扯動,像是一個無聲無息的嘲諷。
“不許這樣看孤!”魏王泰然大怒,隨即像扔馬燈一樣憤然地將靈然重重摜在地上。
靈然吃痛,整個人在地上連翻了十幾次,嘭一聲,後背撞上牆壁。內臟又碎了。他猛烈咳嗽,口中卻哈哈大笑,清俊至極的臉上居然有一種詭異的美。
“阿泰,那人可是醒了?”隔着牆壁傳來叩指聲。崔彧的聲音依然清冷如昔。
靈然這才知道原來崔彧就在隔壁。這牆壁不知為何卻能夠透過聲音,應該不是大理寺詔獄了。他背靠着牆壁,四肢着地,緩緩地掙扎着坐起來,就靠在牆壁上雙腿箕踞,口中哈哈大笑。
“怎麼,抓錯了人,眼下你們要滅口嗎?”
“放肆!”魏王泰怒吼一聲。
隔壁又傳來一陣叩指聲。
魏王泰沉默,然後突然快步走到靈然面前,居高臨下地用冰冷的目光俯視他。
“待會兒見到阿彧不許你胡亂説話!”這一聲叮囑卻是極輕,幾乎是貼着靈然耳朵傳入。
靈然眉一抬,魏王泰卻拋下他,匆匆地打開門出去了。
門關上,那盞馬燈悠悠的光照亮了一室黑暗。
崔彧卻等不及,已經走到門口,靴子落在空蕩蕩的地室內,顯得格外陰森。
魏王泰忙忙地出去,與崔彧在門邊相逢,隨後傳來魏王泰張揚的笑聲。又是啪.啪拍背,又是哈哈狂笑。
“阿彧,你送來的這個玩物甚好!還是你最懂我!”原來這人見了崔彧會發瘋,不知是中,還是入魔?靈然咳嗽幾聲,背靠着牆壁,呼如同一隻破敗的風箱,呵呵作響。
那頭崔彧的聲音隱約傳來。
“……讓你玩,卻不是讓你只顧着玩!”這話極繞口,魏王泰卻立即聽懂了。
“阿彧你別生氣!是孤的不是!只是這人一打就暈,到現在剛醒,要不你問問他?”説着打開門。門環響動,兩人腳步聲匆匆地走進來。
從靈然角度,只見到地面一雙黑金絲履靴,隨即崔彧的聲音從他頭頂響起。
“呵呵,嘴巴這麼硬,是想死嗎?”最後那一聲“想死”語調上揚,聲音極其輕柔甜,如同情人間的呢喃。
靈然遲鈍地撫摸左手無名指上的黑蛇,示意大郎不要輕舉妄動,頭低垂着,一陣陣咳嗽,當作聽不見這人説話。
“聾了?”崔彧皺眉,聲音格外冷淡。
“沒有!孤剛才下手有分寸的!”魏王泰急忙補充了一句。
“你瞧!”説着啪一聲,鞭子從靈然頭頂落下,靈然一陣搐。這一鞭,徹底打散了他剛剛好不容易聚起來的一口靈氣,雙手不斷痙攣,臉頓時慘白,大口大口往外噴血。
崔彧皺眉不悦道:“讓我問完話再死!”
“是,阿彧你別生氣!”魏王泰忙丟下鞭子,牢牢地抱住崔彧胳膊,居然如同一個在父母面前撒嬌的孩子般,痴痴地笑着。
“這兩年你總是不肯與孤親近,好不容易逮着你,這不是……為了討你歡心嘛?”
“呵!”崔彧口中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你下月就要大婚了,如今再説這些話有什